日軍轟炸來的也快,走的也快,從運城起飛的日軍飛機剛進入渭南地區就有觀察站向西按方面示警。
然而運城機場的日軍飛行大隊主力調往太平洋戰場,實際卻并沒有對西按城造成有效的威脅。
街上又恢復了人來人往的場面,本地民眾渾然沒有把剛剛的轟炸放在心上。
周維漢指著城內幾處冒煙的地方問道“冒煙的是什么地方”
“長官,是警備司令部還有幾處清真寺廟”組長心里一沉,他搞不懂為什么每次這些公署人員辦公的地方都得被小鬼子飛機炸一遍。
警備司令部以及西按行營人員辦公的十幾個清真寺廟乃是日軍重點轟炸的目標,只可惜這些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活靶子,純粹是吸引日軍火力的,只不過連國軍內部的很多人都不知情。
一開始日軍飛機在地面人員的指引下屢建奇功,給西按行營帶來了不小的威脅,可是后來但凡間諜用信號彈進行指引,國軍亦會在城內其他地方發射信號彈以假亂真。
“這位小兄弟,勞煩你去一趟剛才吃飯的楊記小炒,把飯費付一下”旅長說著掏出一張五元的法幣遞了出去。
年齡稍小的軍統特務愣了一下,旁邊的組長倒是直接接了過來“請長官放心,我一定將飯費轉交給楊記的掌柜”
日軍的轟炸擾亂了心情,周維漢與旅長也沒有心思繼續閑逛下去,轉身就回了住處。
“組長,這錢不夠啊,總不能咱們自己掏錢墊上吧”
自從抗戰爆發之后,這物價翻著個的往上漲,而日軍不斷地往國統區分散假鈔,卻讓法幣的幣值大跌,遠不如現大洋實在。
1937年,法幣硬實的時候,羊肉泡饃一角半一碗,倒是1942年,長了十倍不止。
話分兩頭,在日軍轟炸之前,西按行營的一干軍政大員聚集地下的防空洞內。
“報告長官,灑金橋清真寺受損嚴重,防空洞出入口被堵塞,17名行營人員陷入其中,目前正在進行全力搶救”副官接了一通電話上前匯報道。
“務必將諸位同仁搶救出來,同時命令憲兵隊馬上進行搜查”
頭頂懸掛的白熾燈將胡棕南的臉照的忽明忽暗,在場的所有人也驚出來一身冷汗。
“總座,日軍果然是沖著咱們指揮部來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會對灑金橋進行精準的轟炸,幸虧咱們早有防范,否則少不了今天就被一窩端了”
“是啊,日軍實在是太猖狂,分明就是秋后的螞蚱,還敢如此放肆”
胡棕南聞言用手指扣了扣桌子,道“諸位,我剛才的提議你們意下如何”
“總座,此舉是不是太過于冒險,我部雖然兵精糧足,可是日軍萬一長驅直入,造成的后果是我等無法承擔的,即使有校長的首肯,屆時我等也需承擔守土失利之責”
胡棕南部中央軍只要不出大失誤,依靠黃河天險保衛陜省是不成問題的,尤其是現在日軍已顯現頹勢的情況下。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聲,他們都是國軍的高級將領,不是底下整天嚷嚷著打小鬼子的大頭兵,守住河防工事即是勝利,何須再去兵行險招。
胡棕南雖然直言此計劃得到了老頭子的首肯,言明中央軍需要一場大勝來鞏固國民政府的地位,可是誰都知道老頭子性情多變,打的好了沒準關鍵時刻還給你橫插一杠子,要是打的不好,最后還得找個背鍋的。
胡棕南是西按行營的長官,又是老頭子的愛將,板子拍不到他的身上,但是在場的其他人可就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