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丫頭啊,這事不是叔不答應你,也不是叔不想幫你,實在是叔也做不了這個主啊!”
紀掌柜愁啊!一聽凌淺提的要求,就愁的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跟蚊子了。
這個要求,說難不難,說不難又挺難的,他也只是主子家的下人之一,因為是一家酒樓的掌柜,倒是也有機會見到主子,卻也不是經常能見到的。
淺丫頭想跟主子談談,那機會約等于零。可要是跟主子提上那么一嘴,如果主子有興趣的話,倒是能夠跟大管家談上那么一談。
畢竟,主子要養的人太多太多了!最不嫌棄錢多了!他又太忙了!不可能事事都要事必躬親,只有那些比較棘手的事情,底下的那些人解決不了了,才能勞動他老人家親自出馬。
“紀叔,我也知道我提的這個要求有點為難紀叔了,可我這不是也沒有辦法了嘛。您也知道,我們一家都是逃難來的,本來就我奶跟我弟弟妹妹四口人,后來我那個傳說中已經死在戰場上的爹又回來了,還瘸了腿。
我弟還要讀書,我這年紀又差不多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我就想著,總得在我離開這個家之前,攢下點錢,能夠讓我奶我爹他們繼續過不用為柴米油鹽費心的日子,能夠讓弟弟繼續讀書,不用為五斗米折腰,也為小妹攢上一份嫁妝,免得以后嫁到夫家了被人瞧不起……”
凌淺說著說著,低下了頭,還用凌涓繡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而旁邊走神的凌涓,回過身來后就聽到了她姐說的這一番話,感動的立馬濕了眼眶,動情的拉著凌淺的手,嘴巴囁嚅著喊了一聲:
“姐!”
凌淺:“……”
不要啊!不要扒拉她!不然她就露餡了!
她只是想打個感情牌,好加重一些在紀掌柜那里的分量,讓紀掌柜能夠可憐他們一家的遭遇,尤其是他們一家人老的老、弱的弱、殘的殘,最容易激起旁人的同情心,紀掌柜聽了也能更加把她所求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紀掌柜背后的主子也是個有愛心的,說不定她這事兒就成了。
可她沒想到,最先被感動到的,竟然是凌涓這個小丫頭。
她對自己說的話倒是一點都不心虛,她說的全都是事實,也全都是真心話,只是最后拿帕子擦拭眼角這一點,是她故意給自己加的戲,畢竟是帶著目的來的,總得想方設法增加籌碼嘛。
別人的同情心,也是她能用上的籌碼之一啊。
可她沒想利用凌涓這丫頭啊,可千萬不要感動到……
哦,自家的妹子,而且她也是個女的,不會出現以身相許的戲碼。
“唉!你這丫頭也是不容易啊!”
紀掌柜聽了,也是嘆氣不已。
他應該是除了凌淺家人最了解凌淺的那個人了,去年寒冬,那么點兒大的一個小丫頭,先是跟著一個老太太一起去他的酒樓里賣野味,后來又背著十幾個跟她差不多高的藤筐找他賣肥皂,臉凍的通紅,可那眼神是熱切的。
凌淺:“……”
她那不是凍的!是熱的!
紀掌柜回憶著見凌淺時的點點滴滴,越發覺得這丫頭也太不容易了!
他就說么,好好的人家,就算是再重男輕女,也不可能讓一個小丫頭背著那老重的筐,那么老遠的去他的酒樓里賣東西吧!就算是男人為了躲避去戰場藏起來了,家里總還有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