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洗漱完的林意,拿著日記本坐到了床鋪上,手里轉動著筆。
燒水壺在一旁小桌子上嗚嗚作響,出氣口盤旋出扶搖而上的熱氣,在僅能擺張床、活動空間并不大的單間里,不斷盤旋。
啪嗒
手里轉動的筆,突然停住。
林意指尖抵住筆帽,伸手往上一彈,筆帽飛落至一旁被子上。
記日記,成為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的一個習慣。
他不知道這樣一個習慣可以保持多久,但至少在手機還是直板、移動網絡時代還沒到來的當下,做完白天的事,晚上沒有手機占用時間,他有足夠的空閑去記錄。
翻開林意的日記本,以最近五天的內容為例,他是這樣記錄道
“12月11日,演戲。又是一場大夜戲,凍僵成死狗,操蛋的。”
“12月12日,演戲。講真,跟女演員搭戲,往來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腿也是羅圈,腿肚子也大,戲服味道也沖鼻。化妝品的馥郁香氣與戲服的沖鼻,雙倍刺激。”
“12月13日,還是演戲。大清早起床,跟死了一樣。林意啊林意,你怎么變得這么努力宿舍床榻快樂躺的日子好久沒體驗了,難道說,重生者就避免不了勞碌命的魔咒做個包租公躺平收租不香么”
“12月14日,演戲”
“12月15日,值得記上一筆的日子,收到來自蔡老板遞來的唐人經紀合同,在演藝這條道上,算是有了一角敞亮”
蔡老板是在小倩劇組里待了兩天。
戲也是一場一場的拍。
隨著時間的推移,剩余的戲份也越來越少。
等到了十二月二十號這一天,小倩的拍攝進入到收尾階段。
“這應該是我高考之前,最后要演的兩場戲了。”
傍晚時分,棲身在演員休息帳篷內等待場景搭建的功夫,翻看著最后一場戲的臺本,裹著大軍襖的楊泌交叉著胳膊感慨著,然后轉頭朝著林意提議“今天拍完戲,明天一起回京”
林意搖了搖頭道“恐怕不成,我得先去趟滬都。”
“作甚”
來時邀請被拒絕,走時相邀還拒絕,一時間,大泌泌同學語氣變得相當不善。
林意卻是道“嗯,正好手頭有點錢,想花掉。”
啥
帳篷里的眾人目光匯聚過來,被林意這話給驚到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蔡老板給了多少,但作為一家能請得動吳景源這種級別導演的影視公司老總,怎么也不會太過吝嗇。
但聽林意眼下這話,這是要去將這筆錢給花掉
“你不會是要去炒股或開賭吧。”
一下子要花掉那么多錢,這是大楊同學唯一想到的可能。
有這個猜測,是她所棲身的榮興達影視公司里,就聽說有不少員工因為炒股套牢而做出了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甚至是發生了經紀人背著藝人和公司私自作主簽訂合約違規獲取酬勞的惡性事件,為此,公司內的兩位李姐是震怒開除掉好幾人。
“胡扯,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林意一口否認,而見他一幅保密的態度,旁邊人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
大楊同學看了一眼林意,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我的經紀人就經常教導演員,踏踏實實演戲,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林意詫異的看向大楊同學,這話從她嘴里出來,有點兒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