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在東島時和你說過,京都學院即將迎來巨變嗎”
陳實庵輕聲道“在當時的我看來,京都學院的改革,是一個風暴眼。
但我沒想到,風語文章會這么快,就成為另一個風暴眼。
如果風語文章和京都學院綁定,那就是兩個風暴合二為一。
我自然是不怕的,他們也留不住我。
但我很擔心,他們會對你下手。”
如果你入京都學院,而我在民間辦報,那他們會被我吸引。
你既身為京都學院
我是有私心的,我若不插手京都學院,想必他們也會對你放縱點。
要從各個階層入手
而且,我怕丟了百姓的民心
京都學院,至少不會波及到百姓。
我自己是不會退讓的,但為你了你,我愿意退讓。
連下了一日的大雪,京都的天氣,冷的嚇人。
而一日之中,又往往以清晨最寒冷。
所謂寒露為霜,便是如此。
這個時候,就連客棧的店小二,都是罵罵咧咧的起床的。
但周子瑜面帶喜色,根本沒有在乎嚴寒,幾乎是一路小跑,走到了這客棧。
在爬樓梯之時,周子瑜才收斂起心中的喜悅,放慢腳步。
在看到陳實庵的房門緊閉時,他的眉頭微微一動,而后看向在樓道走動的店小二,招了招手,輕聲問道。
“小哥兒,問你個問題,這間房的客人是不在嗎”
“喲,是您啊老先生。”
這店小二一眼就認出了昨日在樓道久候的周子瑜,擠出一個笑容道“在的在的,只是這間房的客人,昨天回來的挺晚的,身上還帶著酒氣。
這個時候,估計還沒有起呢吧。
也是,這天氣,除了我們誰又愿意早起呢
今個兒可冷,這樣,我幫您叫一下。”
說著,這店小二就要去敲門,周子瑜連忙擺手,輕聲道“不必了,讓他多睡一會。
小哥兒,您且去忙去吧。”
“這。”
店小二只覺這位老先生當真是古怪地很,但一日之計在于晨,他要干的事還真挺多,這個時候也沒有客人,也就由他了。
待店小二走后,周子瑜將傘放下,搬了張折凳。
雪太大了,折凳上滿是雪花,周子瑜只是用袖袍拂去雪花,自顧自地坐在了陳實庵的門口,沒有絲毫的不耐。
風雪漫天,周子瑜將兩只手互相揣袖子里,望著風雪,就這么靜靜地坐著。
不多時,竟在這門口微微閉眼,似乎是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離才推門走出,剛伸了個懶腰,便看見了這一幕。
京都學院的院長,國子監的前任祭酒,天下之師的周子瑜,在漫天風雪之中,靜靜地坐在陳實庵的門口,睡去的面容之上,還有一絲笑容。
好像這里,才是他的歸宿一般,怡然自樂,安心睡去。
江離半蹲在周子瑜身前,不確定的低聲道“周師”
周子瑜的雙眼微微顫動,而后緩緩睜開,望向江離,笑著點了點頭“我是周子瑜。”
江離這才知道,自己沒有在做夢,他連忙道“您這是干什么,快進屋坐呀。”
“不了不了。”
周子瑜搖了搖頭“實庵在休息,我不忍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