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京都學院門前,人潮洶涌。
無他,今日乃是上任國子監祭酒,天下學子之師,周師周子瑜正式就職京都學院院長的日子,他將在京都學院的禮堂之上,發表自己的就職演講。
雖說在這之前,周子瑜就已然是實質上的京都學院院長,已然開始著手篩選,一一聘請早就聞聲而來,涌入京都的天下英才,為京都學院的先生。
可只有今日之后,他才算是正式昭告天下,身份才算是徹底的定下來。
而因周師昔日身份之清貴,哪怕他的任職,是擠下了帝后嫡系,在這一日,卻也仍是云集了眾多達官顯貴,能人異士。
今日的京都學院門口,當真可以稱得上一句“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周師怎么還沒來。”
身為周子瑜的得意門生,時任國子監祭酒的范藏器自然早早便侯在了門口,眼見著時候就要到了,周子瑜卻遲遲沒有現身,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錢逸古笑著開口道:“昨日周師前往實庵兄的住處,三顧茅廬,終于將實庵兄說服,愿意擔任靈文學長。
回到京都學院之后,心情久久未曾平復,親自為實庵兄收拾辦公場所,修改聘請書,后又撰寫今日的稿子。
我下課之時,去看周師,他還在奮筆疾書,桌下不知有幾分廢稿。
想必是深夜才回返住處休息,起的遲了些,卻也可以理解。”
“原來如此。”
范藏器的眉頭這才舒展一些,他輕聲道:“既然周師睡的遲了,我們多等一會,也是應當的。”
換做其他人,任職京都學院院長,因為晚睡來的這么遲,身為京都學院直系上司的范藏器一定會勃然大怒。
可若是那個人是周師,那就沒問題了。
但范藏器覺得沒問題,其他人可不這么認為,沒有人敢質疑周師,卻總有別的人可以被挑毛病。
“周師三顧茅廬,才請出他陳實庵,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一聲冷哼傳來,京都學院門前剛剛駛來的一駕馬車緩緩停穩。
這道聲音,就是從馬車之中傳來。
馬車停穩后,那駕車的老馬夫先行下車,還自車廂旁抽出了一根煙槍。
這馬夫下車后,便侍立在一旁,又一年輕小廝將馬車門簾拉開,攙扶著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下了馬車。
“是辜立誠?”
見到這位老者,京都學院門口的眾人頓時議論紛紛,來者似乎很有名氣。
這位老者卻對議論之聲視若罔聞,伸出手來,侍立在一旁的馬夫會意,將煙槍遞于老者,而后從袖子之中,掏出火石,點出火星,將煙槍之中的煙草點燃。
“呼。”
老者愜意的吐出一口煙來,這才對著范藏器頷首道:“在下辜立誠,見過祭酒大人。”
“辜教授多禮了。”
范藏器竟也不惱,顯然他也認得來人,倒是這稱呼有些意思。
大慶之中,教授學子,學問高深的人,被稱為先生。
教授這個稱呼,卻是來自那新術源頭的西夷之地,與大慶的先生,大抵相同。
“祭酒大人怎能如此稱呼在下?”
卻不曾想范藏器沒有計較,辜立誠卻是不樂意了:“我也即將任教京都學院,請祭酒大人以先生相稱。”
“你也要任教京都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