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
江心剛這才明白,全海夢說的另一條路,是什么。
執掌天地權柄,運行萬物規則的神只,確實是足以與御靈四脈,與那將將誕生于云海彼端,是如日初生的新術相提并論的存在。
但神道,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所謂的神,已然成為傳說,所以他才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但哪怕他知曉神道,怕也不會猜到眼前的這一幕。
即使江心剛沒有經歷過天國之亂,但他也看到出來,全海夢走的絕不是正常的神道。
正常的香火神道,應當是以虔誠的香火信仰來成就自身神只偉力。
可全海夢,是在以屠戮,血腥,獻祭,來換取力量。
“這個,瘋子。”
滔天的血霧,沖霄而起,最終纏繞在了那坐于全州城最高處的全海夢身上。
而當血霧開始纏繞全海夢之時,江心剛的靈光探查之中,那原本只相當于他度過天劫之前的道人,危險程度,直線上升。
那濃密的血霧,將全海夢的面容都掩蓋,只隱約露出那一雙,愈發無情冷酷的雙眸。
那眸子之中的人性,在緩緩的消散,悉數印在了江心剛的眼中。
我夸你是英雄,是因為你是我幻想成為的那種可以救國的英雄。
那也曾是我的夢想。
就讓這份幻想,印在你的眼中,隨著你一同死去。
高句麗如今,不需要英雄。
需要的是,一尊神。
一尊,只剩下屠滅權貴,逐滅倭夷之念的神!
我將舍棄一切人性,只存此二念,成為高句麗。
唯一的神!
血色霧氣,猛地炸開。
而后,在全海夢的身上,凝聚成了一枚枚曾閃爍在長興鎮上空的血色符文!
邪神,亦是神。
“我意即天意,我心即天心。”
全海夢緩緩開口,望向遠方,那以全州城一城之地的百姓之命才成就的血色符文,燁燁生輝。
一枚枚符文,轟然飛出,江心剛看著那飛馳而去的方向,寒聲開口:“那是,全羅道的各個城池。”
用他的死,和整個全羅道,來宣告高句麗的天心誕生。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怪不得,他們剛才疾馳而來,沒有任何一個城池的守軍敢出城,他還在奇怪,高句麗當真就沒有一個可戰之人。
原來,那些城池的守軍,需要關押看守百姓,不可離去。
“也沒有好到哪去。”
江心剛搖了搖頭。
向自己的同胞骨血,那些手無寸鐵之人揮動屠刀,這樣的人,怎么會有勇氣。
“你可以因為權貴不思進取,一手遮天,開啟戰爭,無論公心私心,英雄梟雄,皆是稱雄。
但你若是以同胞骨血,來成就自身偉力。
那老子,還真就看不起你。”
江心剛拔出雷刀,而后對著身后的人大喝道:“他已然入劫境,你們幫不上我,反而會成為他的資糧,助紂為虐。
走,離開這里。”
劫境,已然是天地所不容,打破了常理的存在。
對這樣的人來說,單純的數量,已經沒有意義了,除非是有傳說中的道兵,同氣連枝,將自身氣機相連,才能抗衡。
尤其是,這位還是神只,尋常劫境強者全力出手,甚至會引來雷劫。
但神與道同,神不染劫數,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并且隨著全羅道各地的死亡而無休止的提升自己的修為。
雖然不知道這種邪神為什么也能無視雷劫,分明按照傳說中的記載,邪神也是會面對天地劫難的。
但四十多年前的天國之亂已經證明了,這個時代,邪神也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