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直穿腦膜,叫云清和不悅地擰起眉峰。
“喲這位就是新郎倌兒吧哎呀、果然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新娘子是得有多大的福氣才能尋著您這么好的人家”
云清和冷冷開口“你要是再廢話,就直接把她抬回去吧”
那喜婆瞬間偃旗息鼓,像趕瘟疫似的把聞依瀾從花轎里連拉帶拽地接出來。
目不能視、口不能言的聞依瀾光從這只言片語中就能聽出來,這門親事是男方也不待見的。
那他為什么還要提出圓了這門親事呢
喜婆像是要把方才被踹的糗事報復回來,恁大的手勁兒抓著聞依瀾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勒得細臂生疼。
那喜婆怕男人察覺到聞依瀾的不對勁,匆匆送聞依瀾進了屋子,連喜堂也顧不得叫拜,便匆匆帶著幾個轎夫飛也似的離開了。
聞依瀾被安置在一處空間狹小的房內,鼻尖下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藥味,看來長姐未婚夫婿是個短命的病秧子一說,并非空穴來風。
不,現在是她的夫婿了。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要和一個處境比自己還要凄涼的男人度過,聞依瀾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突然,冰涼的觸感從聞依瀾的手背上輕輕滑過,喜帕被一只手掀起。
被繩索捆縛的雙手就這么呈現在對方的面前。
云清和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低聲道了一句“果然”
云清和的眼力很好,從見到聞依瀾的第一眼起,她身上各處別扭的細枝末節都沒逃過他的眼睛,這也讓云清和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這個小新娘,是被綁來的。
“當初是你們聞家厚著顏面向圣上求賜姻緣,無非是看重皇家的榮華富貴與位高權重。可如今我不過是個被遺棄的落魄皇子,你們聞家便避我如蛇蝎。”
“怎么嫁與本宮,讓你聞家大小姐抬不起頭了嗎”
半晌,蓋頭下的人都沒說一句話,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
云清和不悅地擰了下眉頭,一把將聞依瀾頭上的紅蓋頭掀起,露出了一張泫然欲泣的嬌俏面容。
一雙水汪汪的瀲滟杏眸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她,盈盈水光微漾,這一眼幾乎看到他心坎兒里去
久違的,云清和感覺到如同一潭死水的心驀地顫動。
然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她嘴里被緊塞的白布上。
也難怪她不說話
聞依瀾看著漸漸走近的云清和,怕得全身都在哆嗦。
眼前的男人相貌稱得上是俊美無儔,五官清明硬朗,身形精瘦,即便是一身略顯質樸的細布白衣也遮掩不住他不凡的貴氣與傲然。蒼白的面色帶著點懨懨的病相,緩和了幾分他凌厲眉眼帶來的威懾感。
可聞依瀾還是打心底里發寒,原因無他。
她自幼便能透過外表,看見別人的心會呈現出或紅或黑的顏色,它們分別代表著存有善念與惡意的兩種截然不同之人的真實心理。
而云清和胸膛里的心臟冒著熏天黑氣,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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