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大家閨秀,開口閉口就是配種,未免也太粗俗了些。”
“還有,這里不是皇宮,你要是再敢叫我皇子閣下或者是皇長子之類的稱呼,你這輩子就別想下空山了。要是被那些刁民知道我的身份,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擔得起”
聞依瀾一一應下,兩手托腮,蹲在他跟前敷衍地輕聲應和“知道了,那我要叫你什么啊”
別起袖子的云清和微微一頓,瞬間向聞依瀾投去一記調侃意味十足的眼神“在路鳳兒來這兒的時候,你不是一口一個夫君叫得很順口嗎”
聞依瀾瞬間臉紅“我那是”
“好了,做好了。”
當一個可以放下好幾只兔子的木籠被這個男人丟到聞依瀾的面前時,她還有點發愣。
因為她實在沒想到,依著云清和的性子和體格,怎么看也不像是會動手做木工活兒的人。
她只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連個能做兔籠的人都沒有,就惹得這男人用不善的目光看了她好久,最終一卷袖子,竟開始自己動起了手
聞依瀾哪兒敢使喚他一個病人,能有多大的氣力啊
“沒想到夫君身子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力氣卻不小,手工活兒也這么好呢”聞依瀾從男人的手中拿過那只看起來就堅固牢靠的木籠時,無意中瞥見了云清和手指和掌心磨起來的薄繭。
一時間,話尾音頃刻消失。
被遺忘在山野民間的皇子,如同這世間所有的庸凡之人,也會不得已遭受著生活的苦難啊
“收起你的眼神。”冰冷的話語如同一瓢冷水,直直地從聞依瀾的頭頂澆到了腳后跟。他冷睨了聞依瀾一眼,轉而瞥向遠處。“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聞依瀾才生出的那點惻隱之心很快又憋了回去,她摸著被打磨過的木籠邊緣,小聲嘀咕“怎么老是兇巴巴的”
盡管聲音很小,不過還是鉆進了云清和的耳朵里。
他沒有控制手勁,不客氣地在聞依瀾的額頭上重重敲了記暴栗,痛得聞依瀾五官都開始扭曲了。
“敢當著我的面說我的壞話,看樣子你倒是很有精神啊。”云清和用濕手帕擦去了額頭和后頸上的汗,將外衣披上,連著輕咳幾聲。
恰逢這副柔弱的模樣被外出歸來的紅葉看到,劈頭蓋臉地罵聞依瀾。
“你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讓主子動手做這種事你不知道主子的身子虛弱,做不得這些苦力活兒嗎”
紅葉的指責如同雨點一般,噼里啪啦地就沖著聞依瀾砸過來。
她抱著木籠不知所措。
云清和看夠了她那副被罵得慫不啦幾的蠢樣,會心一笑后,便作和事佬的模樣勸紅葉“算了,她也是為了安置那新添的兩只牲畜。”
“牲畜”紅葉這才發現,在聞依瀾的裙底有兩只軟乎乎白絨絨的兔子傍著。“哪里來的兔子你偷人家的啊”
聞依瀾忍無可忍“喂我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是會做出偷雞摸狗之事的人嗎”
紅葉懷疑地瞇起了眼眸,“這可不一定。”
聞依瀾氣鼓鼓地瞪了罪魁禍首云清和一眼,憤憤地抱著木籠,帶著兩只認了主的兔子走向了后院。
懟完了聞依瀾,紅葉又用些許責備口氣對云清和道“主子也真是的,怎么盡由著那丫頭亂來呢”
“許久未活動筋骨,我也有些悶。”
紅葉推著他已經發汗的后背,長嘆了口氣。“都出汗了,快去清洗一番換身衣裳。還記得才搬來這山上時,主子非要自己動手蓋這木屋,結果房子搭好,主子倒是病倒了,足足臥榻半個月才見好轉。”
“你太啰嗦了。”云清和發出了意味不明的一聲輕笑,眼神也漸漸變得深沉起來。“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因為那兩只兔子一直抱怨沒地方圈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