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敬秋,是北丘鎮的富賈大家中,廖家的獨子。廖家的形勢有些復雜,大夫人失寵,妾室當家,可又因為妾室不能生育之故,所以廖敬秋的地位有些尷尬。因為廖家里外都是二房的耳目,致使廖敬秋活動處處受限,時不時身處危機當中,所以他才會不得已之下裝瘋。”
云清和蹙起的眉頭瞬間散開,唇角一勾,饒富趣味。“哦是裝瘋啊”
黑影埋下了頭,沉聲道“是。據屬下所知,他還在近日出現在順水陂的早市上,手下的人和小夫人有過接觸。”
聽起來,就像是他們兩個之間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一樣。
云清和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已經有所勾結了嗎”
一聽到這種近乎冰冷的語氣時,黑影便全身都僵住了,忙開口解釋“應該不是,自從小夫人在北丘鎮上和廖敬秋起了沖突之后,廖敬秋便盯上了小夫人,所以才會暗中打探小夫人的來歷,甚至屈尊前來這鄉野間打探小夫人的行蹤。”
只不過是有過一次接觸,就已經盯上這個與眾不同的丫頭了嗎
云清和氣一沉,驀地咳嗽了幾聲,盡管病氣仍舊不散,他眼底卻噙著幾分饒有趣味的笑意,像是盯上了什么有趣的獵物一般。
次日一早,聞依瀾便打著哈欠從自己的小黑屋里面走了出來,結果只看見熬好粥的龔伯,卻不見紅葉人影。
至于說要跟她們一起去鎮上的云清和,聞依瀾猜測,這位尊貴的主子應該睡到現在還沒起床吧。
“小夫人醒啦”龔伯將清粥小菜擺在了堂屋的桌上,約摸是看出了聞依瀾臉上的疑惑,便伸手指了指云清和的房門。
聞依瀾一看,那房門竟然大開著。
是人就會有好奇心,聞依瀾自然也不例外。她狗狗祟祟地扒在門口往屋子里面探頭,正好看到坐在窗邊的云清和。
他和往常一樣,手里捧著一本書,身后的紅葉則是細心地為他梳理著頭發,從抽屜里取出一條極其好看的發帶。
那條發帶上繡著淺淺的藍色流云紋,尾端還垂著兩條銀色流蘇,與云清和今天這一身白色的裝扮倒是相得映彰。
“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就只是為了偷窺為夫的容顏嗎”
戲謔的話語鉆進了耳朵里,聞依瀾在意識到云清和是指自己時,兩頰騰地一下發紅,結結巴巴地反駁“才、才不是我只是聽龔伯的話,叫你們兩個來吃飯的再不來的話,我就不等你們了”
云清和抬起眼眸,只瞥了她一眼,后者就驚慌失措地開溜了。
也不知道是慌個什么勁兒。
“依我看吶,小夫人應該是特別喜歡主子的臉吧。”紅葉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得出了這么個結論。
常年操持家事的纖長玉手已經出現了道道細紋,它熟練地將男人漆黑的長發從鬢邊梳理到腦后,額邊只留出了細碎的一縷劉海垂至眼尾,將俊眉朗目的凌厲鋒芒遮去了大半。
兩縷發絲輕柔地垂在胸前,為男人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
紅葉將一面手鏡舉到了云清和的面前,若是換做以往,云清和定會一手按在鏡面上,不愿意去看鏡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