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憐慘白著一張臉,靜默地看著那信使許久,才是不愿接受真相地詢問著,“怎么可能是全部,是不是這位差爺傳的消息有誤我的哥哥們驍勇善戰,久經戰場,怎么可能全部”
信使看著花月憐無奈地搖了搖頭,“半個時辰后,還請花家遺孀準時接柩。”
語落,策馬而去。
三兒媳沛涵是幾個妯娌之中脾氣最直爽的,瞧著那信使拉緊了手里的馬繩,瘋了似的就是追下了臺階,“你給我站住站住你是誰的人究竟是何居心竟是詛咒我們花家男兒全部戰死你回來,回來”
積水的地面寸步步難行,三兒媳沛涵一個不穩就是摔在了地上。
眼看著馬蹄漸漸遠去,她卻是沒有繼續起來去追趕,而是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追上如何
那字字清楚,句句扎心的話根本就并非是她們聽錯了
天諭趕緊跑過去抱住自己的娘親,摟著娘親那早已被雨水淋透的身體,眼睛也是紅的如同滲著鮮血一般。
四兒媳雅芙雙腿一軟,直接就是跪在了臺階上,抓著花月憐的裙角,顫抖的張開唇畔,雨水連同著淚水便是一起往嘴里流著,“月憐你告訴我那信使是不是胡說的我家的四郎怎么可能就這么扔下我們娘倆走了不是你說的只要這一戰過后,所有人就都能回來了嗎可是為什么我苦苦等待了這么久,最后竟是告訴我四郎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西郊府邸的門前炸開了鍋,聲聲驚天的哭聲直沖云霄。
“父親曾經說只要我乖乖的,他就會很快回來的,所以這些年我總是聽話的跟在娘親的身邊,我明明還在遵守的約定,可是父親卻為何再也回不來了”暮煙糯糯地梗咽著,眼淚一遍遍地模糊著雙眼,可是她仍舊倔強地站在臺階上,仿佛只要她不走,父親就一定能回來一般。
笑顏看著如此倔強的暮煙,本是想要勸一勸的,可是剛一張嘴,哭聲就是控制不住地從口中響起。
暮煙滿臉淚痕地看向自己的二姐,自欺欺人地笑著,“二姐不哭,父親和叔伯們一定會回來的,他們答應過我們會回來的。”
笑顏心疼到連呼吸都是疼的,一把摟住暮煙就是放聲大哭著,“父親和叔伯們不可能回來了,他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如割肉一般分離的疼痛,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哭得撕心裂肺。
范清遙站在眾人的身后的府門里,捏緊冰冷的雙手。
哪怕是早已預料到一切,卻還是不忍直視這血淋淋的一幕。
二兒媳春月只覺得胸口悶疼不止,隨即眼前被一片黑暗所籠罩,整個人就是毫無預兆地朝著臺階下昏倒了去。
“二嫂”
“二夫人”
眾人見二兒媳春月昏死了過去都是嚇壞了,紛紛跑下臺階去攙扶著。
范清遙趕緊邁步走出府門,看著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快些將二夫人扶進去躺好”
頓了頓,又是看向身后的凝涵,“去取我的藥箱”
天諭跑了過來,就是握住了三姐那毫無溫度的手,“三姐還是留在這里吧,二伯母那里有我。”
范清遙看著天諭那發紅的眼睛,才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很快,幾個丫鬟就是合力將昏迷不醒的二兒媳春月給抬進了府門里。
此時有好信兒的官僚之家的馬車已經圍繞在周圍了。
他們一個個穿戴雍容華貴,說是來給花家吊喪的,可實則卻連馬車都不愿走下一步,那一雙雙虛偽的眼睛里更是閃爍著顯而易見的譏諷和輕蔑。
花耀庭一生戎馬,對朝廷上拉幫結伙的風氣素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