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緒萬千時,墨千俊甩開了她的手:“完脈了便下去吧,無邪不過讓你來走個過場,又何須那么認真?”這世上好像不管是什么人,都比不上眼前一池荷花來的重要了。
政溪欣知曉墨千俊誤會,卻也不想開口解釋。這原本就是說不清的事情,又何必多說?她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一池殘荷上,不知為何,政溪欣看到這個池塘就想起了過去,他們的一世糾纏都在那一池荷花之中。
政溪欣原本那些對墨千俊的心疼頓時
隨風四散。她甚至顧不上知會墨千俊一聲,便迅速的逃離了,而唯一的幾個人也如視無睹,并未攔她。直到離開了那個池塘,政溪欣才驚魂未定的按住了心口。
無論那些過去對于墨千俊而言究竟有什么意義,她不恨他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現在她雖不恨了,卻也談不上原諒的話。
無邪的房間內,無夢正端著一碗黑黝黝的藥汁,看著床上的無邪。他仍是閉眸熟睡,無夢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沒有醒過來,還是再次陷入了昏睡。
回生必須每日吸食血液。而無邪縱使身體瀕臨極限,卻仍是堅持著每日供養回生。代價就是……昏厥已經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的身體,已經休息不過來了。
看著昏睡的他,無數的心疼都化作了一聲嘆息。用中空的小竹管將藥喂給了無邪,她眼中都是不忍。
那么強大的無邪,如今卻只能這樣虛弱的躺在床上。此時此刻,任何人都能夠不會吹灰之力的殺掉他。
他是那么驕傲的人,從容不得自己軟弱。可是如今……卻是真的到達了極限。
因為失血過多,無邪的臉色一直都是灰白之色,毫無生機。無夢的眼中又忍不住泛了淚光。
強忍著淚將碗中的藥喂完,無夢為他掖了掖被角,卻在不小心觸及到他裸露出來的手時,瞬間停住。
那樣的溫度……無夢心頭生出一股恐懼感,將她幾乎淹沒。
她匆忙的將手放在了無邪的鼻間……還好,還有氣息,雖然有些微弱,但是起碼,他還活著……無夢又用手探了探無邪的額頭。
雖然體溫的確有些低,卻好似沒有方才那般的冰冷了。剛剛……她幾乎以為躺在這里的是個死人。
究竟是她關心則亂,還是說……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回生的事情她之所以了解,還是當初陪著無邪時掠過幾眼,記得并不分明。如今向來,卻發現自己還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回生刺破肌膚的針有沒有毒,會不會給供養者造成其他的傷害……她都不知道。
原來哪怕是無邪的事情,她竟然也這么不了解。
無夢忍不住往下想,即便無邪現在能夠支撐下去,等到回生開花,那么之后他的身體還能夠恢復如常嗎?還是說……他會因為血竭而死。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無夢試圖為無邪診脈,然而卻根本無法確定他的身體情況。如果……無心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夠看出無邪的身體有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