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高大的身軀晃晃悠悠的走進破舊的單元門里,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扶著墻壁,一點點往樓上走。
潮濕的樓道散發著陣陣霉味兒,讓人聞著惡心。
他輕咳了一聲,感覺喉嚨里像是淤住一口血,像是刀刮一般,又疼又腥。
墻壁上紅色油漆寫著幾個大字,“景坤欠錢,死全家。”
猩紅的大字格外刺眼。
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很早以前的油漆印記,一樣也都是辱罵的話。
一層覆一層,一年疊一年
“所以,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如你們所愿”少年輕扯唇角,諷刺的低聲念叨,“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死”
景淮原本已經認命般閉上的黑眸又瞬間睜大,里面暗藏著蠢蠢欲動的鋒芒。
不該死的從來都不是我
我不僅要活,還要活成強者
我要站在這城市的最頂端,得到一切我想得到的東西。
哪怕不惜任何代價。
他一步步的向上走,每走一個臺階,步伐都更加的沉穩有力。
掏出鑰匙,打開門。
窄小的房間里沒有飯廳,景坤和宋麗麗就坐在茶幾上吃飯。
見他回來,也沒抬頭。
反倒是女人倒吸口氣的聲音格外尖銳,“阿淮,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宋麗麗急忙的放下碗筷,走到玄關處,伸手就要碰他的臉。
景淮頭一偏,躲過了她的手,眼底滿是厭惡,邁開長腿,徑自回了自己房間。
“管那個畜生干什么過來吃飯。”景坤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但是語氣卻十分強硬。
宋麗麗有些為難的看著他,“坤哥,阿淮受傷了,不如我送他去醫院吧”
“那點小傷還用得著去醫院家里哪有錢給那個小畜生花”
他一聽說要去醫院,語氣更加高昂,生怕房里的人聽不見。
“坤哥”她語氣放低,看起來楚楚可憐。
景坤見狀立刻壓低音量,“我不是跟你發脾氣,你管那個小畜生干什么平時他吃家里的,花家里的,還要供他上學,哪樣不是錢看病你放心,那小子命大的很,死不了。”
“可是那么多血”
“不就是挨打了嗎青春期哪家的小子不打架,你別管了,過來吃飯。”
景坤難得的有耐心哄她,宋麗麗也不敢再提。
房內。
景淮冷笑一聲,接著嘴角笑意不斷擴大,不顧扯到傷口,笑的胸膛起伏。
是啊,他命大的很。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計其數。
繩子勒出來的傷痕倒是容易恢復,但是他的皮膚異常的白皙,燙傷和刀傷已經留下了根深蒂固的疤痕,怕是再難褪去。
畜生
究竟誰是畜生
像是笑到了極致,他漸漸收起笑意。
少年英氣的眉宇舒展,黑眸閃爍著銳利的光線。
他有時候還真的想當個畜生
但是,那個人不配
不配讓他豁出去自己。
半夜,景淮感覺喉干,打算起床喝水。
只是剛一動身,便聽到隔壁傳來的曖昧氣聲。
貌似他們也沒想過遮掩,聲音越來越大,床咯吱的似乎都要散架了。
他頓時放棄喝水的想法。
重新躺回到床上后,他熟練的從床頭柜里拿出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