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喬俏臉一沉,凝著眸子踏過自家門檻,就聽到自家娘撕心裂肺的嘶吼,“想賣我女兒,除非我死”
她的眸子瞬間變的赤紅,也知道翠花為何陰陽怪氣恭喜她了,她握緊拳頭幾步沖進了家門。
她娘就這樣坐在自家院子里,衣服上沾滿了灰塵,頭發蓬亂,面色蒼白,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記憶中她的娘極其干凈,雖然家里窮,但他們姐弟妹哪怕穿著再舊再破的衣服,都會洗的干干凈凈。
面對這個樣子的自家娘,還有一雙摟著自己娘哭的弟妹,她的心頭酸澀難忍,眸子卻烈焰高漲,像噴出火一般,恨不能將欺負他們一家人的混蛋大卸八塊。
屋內突然傳來蘇三壯哀怨的聲音,“孩子他娘,你別這樣,大丫遲早嫁人,最起碼于老爺家里有錢,咱家就這個樣子,我知道委屈大丫”
蘇三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孟氏歇斯底里打斷,“蘇三壯,你給我閉嘴,你也知道委屈大丫,你還是做爹的人嗎
你拍拍良心,我孟春枝可有對不起你們蘇家
你癱了,我是對你不離不棄,整天做牛做馬照顧你照顧孩子,我有一句怨言嗎
你蘇家人算計我女兒,要賣了她,你這個爹竟然還想做幫兇,蘇三壯你還有良心沒有,我就看看誰敢”
一席話說完,蘇孟氏的臉又白了幾分,身體抖個不停,聲音卻決然狠厲,眸子亮的嚇人,令人震撼。
院內圍觀的很多人都本能后退了一步,這樣的蘇孟氏是他們從來沒見過。
她總是懦弱溫和,受著蘇家婆婆跟兄嫂的氣,卻沒想到爆發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屋內的蘇三壯突然嘆息了一聲,再無話可說。
蘇云喬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娘發瘋至此,嗓子都啞了,還在嘶吼,她的眼眸彌漫出水汽。
關鍵的時候,還是娘靠譜,雖然爹也疼她,但她總覺得跟娘比,差一點。
盡管她現在心頭翻滾著巨浪,還是不慌不忙放下背簍,輕輕走到她娘身邊。
她蹲下,柔聲,“娘,趕緊起來,咱可不能氣壞了身體,地上多涼。
再說,你女兒不樂意還能強迫不成女兒還真不信這個邪,看看誰有這個本事盡管來”
蘇云喬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無形中給人壓迫感。
村民都有一種仰望的感覺,若不是他們跟蘇大丫相識多年,真覺得這個蘇大丫宛如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一般。
蘇婆子尖著嗓子,吐沫橫飛,“我說大丫,自古婚姻父母作主,媒妁之言,你不同意有什么用
于老爺已經下了聘禮,二十兩銀子,還有這么多的綾羅綢緞,我已經收下了,二十兩銀子娶親,這在農村可是頭一遭,你給我們老蘇家人長臉了。”
像是給老財主做妾是多么榮幸的一件事,蘇婆子洋洋自得,不忘沖圍觀的人得瑟。
難怪蘇婆子興奮,之前村里也有黃花大閨女給縣城的老爺做妾,最多也就十五兩銀子,現在足足多了五兩,她能不高興嗎
本來,她以為蘇大丫名聲不好,退而求其次要了十兩銀子。
沒想到吳媒婆給于財主一說,他竟然說蘇大丫一家人太苦,他出二十兩聘禮,順便還給蘇云喬準備了一箱子的綾羅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