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黑洞大小有一米有余,玄黑不見任何光亮,萬物寂寥,方才的一合,方圓五里內已然無物,一片死寂。
只有碰撞最中央的一方無盡虛空劍界,不斷散發出鬼魅般的低沉聲音。
兩位全力武尊爆發,竟能撕裂開一方空間,早已超越了尋常武尊的全力。
這劍氣撕裂的虛空,又稱劍界。乃是無上劍手破碎虛空,能破開一方新世界,羽化登仙。而現在兩位武尊高手全力交戰下,已然開辟出一處一米見方的微小劍界,兩人對劍術、劍氣以及能量的凝聚,已經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境界。
破碎虛空的劍界,在穩定之后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周圍的一切,逐漸縮小。
片刻時間,不穩定的劍界虛空歸于虛無,蕭未牟與魏無忌都感到,身邊的環境有一絲變化,似是少了一些東西。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糾纏在心間。
兩人紛紛從震驚中走出,武尊強者,心性堅定,即便這等從未聽過見過的奇異景象,片刻就已恢復巔峰狀態,隨時可以再戰。
“此戰不論勝負,足以載入史冊。”魏無忌說道。
蕭未牟點頭認同道:“雖無觀者,希望勝者能將此消息公之于眾,造福天下苦苦尋道之武人。”
“大善!”
兩名劍客交戰兩招,早已有心心相惜之感。
較之把酒言歡,各自出全力奉獻出一場絕世大戰,才是最尊敬對手的方式。
「湛盧」、「冷蛇」,劍隨心意,激蕩出無數劍花,每一次碰撞,兩口劍器震蕩出的波動,朝四周散開。
從地上戰至天上,河畔。
馬服山壁留下了參天劍印;牛首水畔,暴起的十丈水柱,如雨揮灑大地,見證過兩位武尊威力的爆發;蒼天白日,也氤氳百丈烏云,如華蓋遮天蔽日。
遠在十幾里之外的邯鄲城,一日千震。強烈的震動就在城中,也能清楚的感覺到。
武尊之威,撼天動地。
“此一戰,無憾矣!”蕭未牟淡淡說道。
魏無忌發髻青絲有一絲散亂,食指輕輕撫在耳后,仍然保持一副貴族應有的樣子道:“蕭先生,你內力十不存一了吧?”
蕭未牟坦然的點點頭,將「冷蛇」插在地上道:“我十不存一,無忌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哈哈哈!”
魏無忌訕訕一笑道:“若不是為了國之大義,或許你我可以成為朋友。”
“我們現在同樣可以成為朋友。不過在這之前,拔出你的劍,讓最后一招終結這場曠世之戰。”蕭未牟說話間,混元心法運轉,凝聚了一絲內力出來。
而這方空間的靈氣,早在兩人不休的戰斗中,被打散引用,再無半分,用“荒蕪”這個詞語最能貼切的描述。
此刻蕭未牟獨特的混元內功,為他占到了一絲絲便宜。
“來吧,最后一劍,定勝負,記住劍客之間的約定。”魏無忌的血液此刻在沸騰,境界的松動,對劍術感悟的提高,此刻這些本足以興奮的東西都不在腦海的考慮之內,沸騰的血液驅策身體,只為了出最后一劍。
蕭未牟微不可聞的吐出一口濁氣,張望天地,天空中烏云密布,卻沒有一絲想要降雨的架勢。
天地色變!
地上的「冷蛇」不曉得何時,已經來到蕭未牟手上,仍在顫抖。
血,仍未冷。
劍手的榮耀,流淌在血液里,閉上眼睛能感到互相血液的流動,那是一份不必道明的親近默契。
兩人無言,卻都同時出劍。
蕭未牟沒有去看魏無忌,連一眼都沒有看,更沒有看魏無忌手上天下聞名的「湛盧劍」,也沒有去看這獨立江湖的劍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