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旋即掃到那一道老舊的傷痕上去,此時趙管家也是緊閉雙目,不知是被發覺秘密還是感到無比的羞辱。
“果然有!”
廉頗手指著那道傷疤,顫抖著聲音說道:“傷口在此,難道陛下還要狡辯么!”廉頗語氣里多了一絲激憤。十五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后又再次發生,同是王宮,卻是兩輩人。
李牧在見到傷口的時候,已經將趙管家緩緩放下,此時已經跪倒在趙管家面前。
趙管家朝后推了兩步,癡癡道:“這,這是我年輕時候上山,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碰到尖銳的石頭劃傷的。難道說一道傷口就能叫兩位認為我是那天意不可測的陛下?”
李牧臉上有激動,抬頭臉上也充滿著不解,不解為什么已經到如此地步,老陛下還是要不斷的狡辯,逃避,不敢面對。
廉頗抬頭哈哈大笑了兩聲,似是傷心欲絕又似是嘲笑,說道:“這傷口但凡有點見識的人一看便知!刀從左而起,一路切入肉中,若是尋常刀傷理應是淺入深進后淺出如描眉,可是這傷口只有越來越深,隨后便戛然而止,這就是為何起如細柳,而終如竹筷。”
趙管家面色如常,辯解道:“這又能說明什么呢,老漢當時碰到尖銳石頭,將左肋下割裂后,速度降了下來沒過多久就停下來,傷口由此而來。”
廉頗又是一聲大笑:“微臣不知道陛下為何如此消極,不肯與廉頗相認,可是事已至此,陛下還要狡辯么!”廉頗說著脫下上衣,赤|裸上身,全身上下被密密麻麻的傷口覆蓋。刀傷劍傷,戟傷槍傷,箭傷矛傷,比比皆是,看得人觸目驚心。
就連與兩人一直不對眼的趙管家,此刻也點頭稱贊了一聲:“好漢子!”
廉頗側過身去,指著同樣左肋,但是在靠身側的一道傷口說道:“陛下,您要證據,這就是證據!您怎么可能忘記這道傷口!而且微臣身上的傷口就是證據!當日匈奴入境,陛下御駕親征,為護微臣,被那塞外匈奴武尊呼延哲一刀砍中。陛下雖然擋了大部分刀傷,可微臣身上依然還有刀末留下的痕跡。”
廉頗說著走過去,站在趙管家身旁,兩道分別在兩個人身上的傷口,站在一起一目過去,卻奇跡般的連在了一起,這分明就是同一柄刀造成的刀傷!
廉頗目視趙管家,緩緩說道:“陛下還想要狡辯么?”
趙管家這一刻,才真正的泄|了氣,如喪考妣,全身失了力氣。
“你們,你們為什么要找到我啊!找到我這個亡國之君!!!”趙管家突然朝天大喝一聲,緊接著坐倒在地上。趙嬸,不趙王后將老陛下扶著,哭訴道:“你才不是什么亡國之君,不是!”
趙管家慘淡笑了兩聲:“燕人侵我趙地,我無能失去大|片沃土。秦人侵我趙地,我誤用奸人,害死了相如,我還有何面目待在宮廷之中,容后人恥笑!”
此時廉頗與趙牧兩人都跪倒在地,說道:“陛下,趙國積弱已久,卻不是陛下一人之錯。藺相如的事情實在是奸細在側,防不勝防,臣子無能沒有起到覲見的作用,微臣才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