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明子出了水井,這才四處看了道觀,已是一地廢墟,沒了一間完整的大殿。
他不由得生出一些凄涼來,這下才沒了大師兄,又得了師傅的遺體,連道觀也沒了。
“師兄走得決絕,要我沒有后路,才好專心去轉修新法……”
他現在成就紫府,自然可以感受到,他大師兄的修為也修到圓滿,同樣可以沖擊金丹,至于他師兄那最后一擊,分明是已經成就的本命神通。
應明子心緒繁雜,一時也理不清,可久久放不下。
應書子安排好了事情,見應明子抱著一人站在水井旁,一直沒有動作,就走過來,想要安慰一下。
等他走近看了懷中人,一時也驚訝的說不出話,呆立在原地。
“師弟……”
他本應該叫一聲“道人”,但若是真這樣,應明子連最后的師兄也沒了,應書子活得久,經歷了幾位師兄弟的離去,悲情化得快些,眼下雖然也傷心至極,可還不是他該神傷的時候,他一老人需要擔當起來。
應明子詫異得看了一眼,終于是有了眼淚。
“師兄。”
他一滴眼淚掉落在地上,化作癸水靈水,滋潤一片土地,底下廢墟立馬長出青草來,翠綠可愛。
“師傅抱你回來就有這事了,師兄們心里清楚,從未怪過什么,都想著為你多做些事,現在大師兄一走,讓你通心,他也叫你不要怪他,看開吧。”
應明子點點頭,悲傷的情緒一瞬就散去了,眉間一點天光又重新亮起,讓人看不清面容。
“師傅生性不愛熱鬧,我去叫師弟過來,我們三人把師傅葬了,也不要讓弟子們知道。至于大師兄,眾弟子是看著他自爆的,還需按規矩來,都不能少。”
“好,一切還倚仗師兄,還有道觀重建,也要開始。”
道觀還散修都有參詳木道土道的修士,重建道觀并不是難事,只是建成之日有些講究,要看著時間來。
待應書子離開,他就將霧氣圍攏,遮住自己,用神通將師傅應華子護起來。
應還子一身疲憊過來,見了應華子,它定力不如應書子,一下子就哭了起來,但是他筑基修為卻不允許悲傷過度,一道清氣使他醒悟,是哭也哭不出了,白白紅著眼。
三人秘密將師傅葬在了后山,沒有多待,就處理事情去了,只有應明子有空閑,坐在墳頭喝著酒。
他思量著后面的路該怎么走,要么是走斷頭路沒了道途,要么是去尋那個天大的仇人,去求后面的法。
他拿不準,這新法已叫他進退兩難。
一頭是心關,另一頭也是心關,都是走不過去的坎,隨著時間的推移還要變得更厲害,或許是蹉跎一生,就這樣過了。
“先自行修著吧……”
那人給了他一個儲物袋,他連打開這袋子都做不到,打開了就是承了情,這是還不清的。
“不對,或有可能……”
他想著,突然明悟一事,是關于應華子三道本命神通的事情。
“他為何要告訴我這個,明明是他一手促成,卻又要告訴我,亂我道心,若是我道心不穩,入了魔障而死,他豈不是什么也得不到?或者說這還是一道算計……”
他想著是心中一驚,后知后覺有些恐怖,自己如今成就紫府,還要在別人的算計中,卻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還需弄個明白,死也要死的清楚,如果就這么草草去了,這才是對不住師兄和師傅。”
他說完,對著微微墳頭行了一禮。
如今他入紫府,舉止能帶動一地癸水,若是磕頭下去,難免影響應華子的休息,所以只是微微行禮。
他灑了碗酒,就閃身離去。
……
這邊許梁幾人并不敢見紫府斗法,只是匍匐在地上,等到除妖落幕,他們才起身,卻是什么都見不到了,只聽了幾位道觀修士過來通知散修和道眾,說是道觀大師伯除妖遇難,請各位不要喧嘩鬧事,道觀招待不周,可自行離去。
又提及了應明子絕地成就紫府一事,本傷心的面孔,眉宇間又留著點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