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景泰便只身一人來這偏山雅間的門口等候,也不急著敲門,只是站在院中雕欄旁負手而立,遙看著偏山景色。
他長得頗為高大,就有白須,一身墨黑帶紅色道紋的長袍顯得莊重大氣。
此時清晨,山間略有白霧,又有微風吹拂,浮起他青白鬢發,微微蕩開,不似昨日老態慈祥,今日倒像是個穩重的長輩高人。
許淵推開用過餐后,推開窗戶透氣,又見山上景色,才看到樓下院中的挺拔身影。
“看這樣子,應是來了許久,只是不曾打擾,禮節做的很足,我們開頭就輸了。”
他想著,不覺這人有多禮貌,只是知道今日相交,他們要落下風。
王景泰似有所感,轉身看了眼二樓的依窗青年,微微笑了下,這一笑,又有了昨日的慈祥神色。
許淵與其對視,也微笑的回禮,然后便關了窗,準備招呼人下樓了,至少也不能讓人等太久,那就太無禮了。
出了房間,李卿顏和吳小成幾人也剛好出了,幾人對視,許淵笑了先開口道:“昨日那位王前輩今日來的很早,已經在樓下了。”
許淵與李溫顏正對著,后者一皺眉,低頭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不曾想前輩來的早,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也不算落下太多。既然如此,我們也早下去吧。”
說著,他還有意看了眼旁邊的吳小成。
吳小成也察覺了他的眼光,不過他只是伸了個懶腰,說了句:“昨日房中太舒服,我睡著舒坦,還沒清醒嘞,今日全看溫顏兄了,人情世故的我最是怕了。”
幾人也知他的性子,也就沒管,相邀著下樓了。
出了門,便見王景泰已經坐在院中涼亭,為幾人斟好了茶。
五人見狀,快步進了亭,一番問候,才坐下。
四人都坐得端正,唯獨吳小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喜滋滋的喝了茶。
“嗐,好茶。不過有些燙嘴。”
吳小成一口茶下肚,也不品,說著喉嚨就滑下去了,不知道到底嘗出味道沒有。
“呵呵,我這茶是東邊田氏種的,他家會種這些,而且他們覺得珍貴,也不外賣,都是自己喝,所也算是少有了,少俠慢些喝,回頭我可以送一些。哈哈。”
王景泰笑了笑,眼睛瞇出了皺紋,又是一副慈祥的神態,顯然很欣賞吳小成的作風。
“哈哈,好說,既然是送的,不要白不要,我們一行兄弟五人,都愛喝茶呀!”
吳小成哈哈笑了笑,經過昨晚的消遣后,他對王景泰的偏見沒了蹤影。這下喝完了茶,又站起身來,踮腳彎腰,想著去拿一拿石桌中間的茶壺,給自己再添兩杯。
王景泰見狀,連忙起身,笑著將茶壺遞了過去。
吳小成滿意的接過了手,給自己倒了茶,喝了杯,不嫌燙,又倒了杯,就這么來來回回,一連喝了好幾杯。
等他喝完,又伸出手指,對著王景泰說道:“好哇,你家這好茶!”
“哈哈哈哈!”
王景泰撫須而笑,“少俠好品味。”
說完,他也拿起來喝了一杯,連連點頭。
經過這一插曲,氛圍就好了很多,其余幾人也拿起了茶杯,喝了起來,也不管喝沒喝出好壞,都點點頭,一副安然的神態。
“呵呵,既然各位少俠都喝了,我們也談談正事,不知幾位是從何而來?”
等眾人都喝夠了茶,王景泰才開口說道。
許是喝了熱茶,老人臉上略微發紅,早間的高人氣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下的氣息,混似個家中好長輩,殷切關心著家中晚輩。
“我幾人是山南散修,自陽城而來。”
李溫顏輕笑道。
這時的氣氛已經合適,經過吳小成的一鬧,早上落下來的那點氣勢,也順帶消失了,這不由得讓他高看了吳小成一眼。
“哦,是山南的修士,這幾月陽城那邊的梅江水時漲時落,天氣又陰晴不定,時不時還下起傾盆大雨,幾位少俠可知是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