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竟然是本命物一道。”
青年左手手支在書桌上,撐著一把,右手無聊的敲打著桌面,眼睛看著飄搖的燭火。
“本命物一道早已有所推演,至數百年前南疆老祖以本命蠱出世,這一道才算是登堂入室,爾來幾百年,才人輩出,追隨者眾多,不過道統模糊,只有南疆老祖早早訂立清楚,其余都難走,敢碰這一道的不說家大業大,至少該有些傳承才是,我李家如此,尚不得門路,這王周會,莫不是有氣運在身?”
李溫顏眉頭微皺,有些遺憾沒有見過這位王周會。
“如此人物,到底還是死了。”
他如此想著,心里對這王家有了些好奇。
“那么這次戰斗就不是這么簡單了,那兩家恐怕也受了不小的壓力,要扼殺這位在本命符一道有所造詣的天才人物,至于受誰人的壓力,又不好說了,信上也沒說,難不成是要避諱之人?”
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些后怕,突兀的想起了秀城那日同李卿顏的言語,便不敢再想,于是他起身,往窗外走去。
“王家治家合乎世家之理,尊卑明確,禮制嚴苛,不過沒什么傳承,雖為新修,卻也近古法,勉強說的上坦蕩大度了,周邊幾族,多少也承情,這田家算是例外了,如此行徑,要是換些行事不講究的世家,直接就滅了去了。”
李溫顏搖頭,看向窗外的霧氣。
他這一說自然是田家埋藏田仲昀一事,信上明確有說,這田仲昀天賦極佳,是用來突破筑基的,并不修行《青青木上訣》,以免空耗天賦光陰。將來等他突破成功,全幾世之望,不說要打上王家,至少也要爭上一口氣,至于兩家之恩怨,李溫顏毫不關心,也沒興趣去了解。
“云霧,乃雨之征也,夏為露,冬為霜,溫為雨,寒為雪。日溫夜寒,此為霜降。”
他低頭向院中看去,見到許淵正和一位身穿玄袍紅紋的青年修士說著話,這青年修士臉上露著溫和的笑意,舉止有度,行事大氣,應該是王家嫡系無疑。
青年看見樓上的李溫顏,就笑道:“我家有好事邀請各位,李道友不妨下來一敘。”
李溫顏也笑著點頭,便下樓而去。
一會兒后,等到亭中人都到齊了,這青年為幾人都倒了茶,又端正坐下,見幾人準備好了,才輕聲說道:“在下王景元,今日為霜降時節,我家為幾位貴客都置了些瓜果禮物,只是近日外邊宵小眾多,些許物件收集困難,便沒能準備,還望勿怪。”
王景元絲毫不避諱外界散修之事,好像并不將其放在眼中,反而展現出了自己作為世家子弟該有的風度。
李溫顏聽罷,也和善笑道:“道友說的哪里話,我等幾人這幾日在貴族叨擾,還要謝過貴族,要不然我幾人早就被散修捉了去了。”
王景元連忙擺手道:“幾位道友救下我家弟子,這都是該做的,說來還要謝過幾位,理應再準備些厚禮。”
“特別是這位吳道友,功法了得啊。”
王景元看向吳小成,眼中滿是贊賞。
吳小成見話聊到自己身上,連忙坐正,說道:“我只是隨手而為,還是要看李道友的指揮。”
王景元看出吳小成的不快,心中似乎有所明了,便笑道:“倒是我說錯話了,諸位道友都是了不得的人杰啊。”
王景元雖然仍然滿臉笑意,許淵確實發現眾人心思已不在上面,就說道:“王道友剛才說貴族有事,究竟是何事情,如需要用到我們,我們定竭盡全力。”
“倒是許道友提醒我了,要不該壞事了,哈哈。”他對著許淵大笑一聲,很是豪爽的喝了杯茶,“卻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霜降時節嘛,我家一心向道,愿遵古意,會在這樣的好時間祭祀天地,想著請幾位道友前來一觀。”
聽罷,幾人都點點頭,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原來在應華觀的時候,那時還是筑基修為的應明子就主持了小滿祭祀一事,那次還引來了東來紫氣。
“我家如今多修火道,大陣也為丙火,不近霜雪,也就阻礙了霜降清氣,以至山間霜降之氣化作云霧,讓幾位少了平白失了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