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尚走遠,吳華才喃喃道:“陳尚也不是什么蠢貨,王家此舉也不代表著就怕了,他家根深蒂固如此多年,且不說有多位筑基修士,光是這成堆的符箓,就夠我等散修喝上一壺了,不過上面看起來好像也有應對之法,只希望我能有所收獲,好去看看這筑基景象。對了,聽說西邊胡家已經被攻破了,我看是沒有這個必要……”
山腰倒下的修士越來越多,已經算是血流成河。
“陳兄,不要怪我拉你下水。畢竟你的人不多,我的人也少啊。”
吳華看著陳尚離開的地方,眼神越來越冷。
“時候差不多了,撤退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山間修士得了命令,井然有序的往山下退去,還不忘收取地上的靈藥和儲物袋。
等散修都撤走后,山上的田家修士才下來收尸。
現在這山間尸橫遍野,慘不忍睹,秋時的風冷冷清清,吹得這渾身是傷的中年男人眼角掉了一絲淚。
他疲憊的癱坐在石頭上,聽著旁邊一個年輕的弟子說著傷亡情況。
“長老,我家修士共傷亡二十三人,其中有兩位練氣六層,散修隕落三十九人,練氣六層三人,兩人為長老所殺。不過儲物袋都被散修拿走了。”
這年輕的修士身高不高,修行的也是《青青木上訣》戰斗也不出眾,現在說著這冰冷的數字,聲音越來越低。
“還算可以了,你下去吧。”
男人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最后沙啞的說道。
他彎著腰,頭無力的往下耷拉著,直到一雙黑色的繡鞋復雜花紋的鞋子出現在他眼中。
“家主……”
田孝瓊喉嚨輕動,然后疲憊的抬起頭來。
田華洵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然后扶起這垂頭喪氣的中年男人。
“孝瓊辛苦了,這幾日的散修進攻,多虧了你,殺了這么多人,是大勝嘛,怎么如此頹廢,呵呵。”
田孝瓊抬頭與其對視,然后嘆了口氣,說道:“族長還在瞞著我么,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他并沒有咄咄逼人的語氣,但是這話落在這他耳中,確實讓這位有些年紀的族長十分難受。
“這怪我。”
田華洵低頭,不敢和田孝瓊對視了。
田孝瓊站起身來,轉身往山上走去,沒了以往對族長的熱情。
“我有些累了,還請族長允許我下去休息下。”
他走著,心里企盼著族長能夠叫住他,但是一直等他走到頂處,田華洵也只是欲言又止,他終究是沒等到那句話。
田孝瓊心有不忍,停在頂處,并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田華洵,輕聲說道:“家中子弟傷亡太多,且多修木法不善爭斗……家中實在拖不起,只希望有個好辦法,王家也指望不上了。”
說完,他不等田華洵回答,徹底離開了。
田華洵眼睛里也充滿了疲憊,他坐在了田孝瓊剛坐的那塊石頭上,這里正好能看清整片山坡。
山上的大陣已經被毀掉了,使得各地陣眼冒出濃濃的白煙,一時在山間擴散,讓這位族長越來越看不清山腰處的自家修士和那滿地的尸體。
那些仍然站立的修士,各自在忙著什么,前前后后,來來回回,可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儲物袋已經被搶走了,靈藥靈植也毀得差不多,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家修士的遺骸收攏,好安葬在后山。
這足夠忙活了。
隨著白煙擴散,人影越來越少了,田華洵也越來越看不清楚,不過他不為所動,表情麻木的看向原來的方位。
“十多年的經營,就這么去了……”
田華洵喃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