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甩掉兩個執事的手臂。
負手走進了鹿閣,徑直吩咐道:“鹿兒,給為師拿兩壇女兒紅!”
朱鹿兒微微屈身:“是,先生!”
陳知安在他邊上落座,開口道:“說吧,老哥,到底是什么事關乎到小弟的身家性命?
莊墨端起酒杯斜眼看著陳知安冷笑道:“陳大家可知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什么事?”
“小弟怎會知道朝堂上的事,我家老爹又沒個實職,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
陳知安眉頭微皺。
自打知道陳阿蠻是個最強老六后,他幾乎沒有再關注朝堂上的事兒。
除了偶爾在青樓的發展上提些意見外。
基本上算是徹底躺平。
而且陳阿蠻雖然貴為諸侯,實際在朝堂上存在感極其薄弱。
身處長安。
他們倒像是游離于皇權之外的那一撥存在。
近來他足夠低調。
沒道理和朝堂上牽扯到關系才對。
“今日,原太子洗馬,如今的御史中丞諸無常在朝堂之上舉薦你為禮部招待郎。
不日詔令便會傳到陳留候府。
特命你為天使,領隊前往瑯琊觀禮!”
莊墨飲下一杯酒,冷笑道:“說來老夫倒要恭喜陳大家榮升五品!
以后同朝為官,還望大人提攜才是!”
“這孫子和我有仇?”
陳知安眉頭微皺:“世人皆知我二哥和朱婉兒的事,他偏偏舉薦我做天使,其心可誅,其形可滅啊!”
“那廝確實沒安好心!”
莊墨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問道:“你準備怎么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陳知安笑呵呵道:“太子殿下金口已開,在下除了接受實在沒有別的法子!
總歸我陳留候府滿門廢物。
我陳知安便是舍掉這張臉不要罷了!
一定好好為殿下做事!”
莊墨一言不發地看著陳知安。
沉默良久。
他開口道:“老夫可以為你推了這門差事,太子殿下應該會賣老夫這個薄面。
以你在詞壇的造詣。
當世已無人能及!
如果就這么死了,怪可惜的!”
“我可謝謝你!”
陳知安嘴角微抽,這老頭嘴這么臭?
為莊墨斟滿酒,他不以為然道:“樹欲靜而風不止,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莊老哥要真憐惜小弟。
以后在小弟紅袖添香的時候。
別來堵我門就好!”
“既然你不怕死,那老夫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莊墨將杯中酒飲盡,起身道:“如果后悔了,離京前都可以來國子監找老夫。”
陳知安心下微暖。
待莊墨即將邁出門時,開口道:“等等!”
“怎么,
這么快就反悔了?”
莊墨回頭道。
“心有所感!”
陳知安笑道。
莊墨頓時矯健一個滑鏟坐下,喝道:“筆來,紙來。”
陳知安踱步走在閣樓。
提劍緩緩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隨著他平淡的聲音響起,鹿閣里針落可聞,只有莊墨筆鋒掠過宣紙的聲音。
如同一個劍客。
正在虛空中落下一道道劍痕。
朱鹿兒摒住呼吸,癡癡看著負手踱步的陳知安。
恍惚間。
她仿佛看到天地之間,有一狂生劍客。
正持劍閑庭信步間向她走來。
所過之處。
一顆顆頭顱跌落,濺起一朵朵寒梅。
那劍客沒有回頭。
拂袖拭去劍鋒上的鮮血。
孤獨地向遠處走去。
她想要追逐那劍客的身影。
邁步又止!
卻聽到一聲嘆息從遠處傳來。
誰能書閣下,
白首...
太玄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