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添堵,不看了!”
“你們倒是心意相通...”
陳知安臉色微黑。
大抵明白為何秦魏先剛才沒當面罵他,非要死后才丟出信件了。
原來竟是起了這種無賴的心思。
秦魏先或許也知道在吵架這種事情上肯定不會是自己和蘇如的對手,這才死后在他們心里添堵...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蘇如給自己倒了一大盅茶湯,捧在手心吹散飄在上面的茶梗,隨意問道。
就仿佛老農坐在門檻上問隔壁老王明天去哪塊地里除草那么隨意...
陳知安也給自己倒了一大盅茶湯,吹起漣漪,滋滋喝了兩口,隨意回道:“沒什么打算,大概就是殺人放火,修橋補路這些事兒了。”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你倒不吃虧,好壞都要沾點兒。”
蘇如看著陳知安幽幽道:“有時候我在想,你陳知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說你是好人吧,
你殺人如麻,心硬如鐵,動輒抄家滅族。
短短四年,廟堂宗門死在你手下的人不計其數。
說你是壞人吧,
你又見不得人間疾苦,這些年因為你獲救的百姓何止千萬...
恨你者恨之入骨,愛你者敬若神明...
倒是讓老夫有些看不懂你了。”
“知安就是個俗人而已,好壞摻半,七情六欲都有,做事隨心而已。
這天下人大概也是如此。
就像世家不全是壞人、賤民也不全是好人一樣。
其心各異,色彩斑斕...”
陳知安端起茶盅又喝下一口,道:“我對那個位置實在是沒有興趣,所以蘇相別再試探人心了,人心是經不起拷問的。
再這樣我可把你也從小椅子上踢開,讓莊老哥坐上去了。
莊老哥絕對不會做這種多余的事情...”
“可惜了...”
蘇如調笑道:“你集天下氣運于一身,得究極帝兵認可,登天擂鼓鎮殺四方,身后又有兩尊圣人。
你要是想做皇帝,天下無人會說什么,更無人能夠阻你。
不考慮一下?”
“呵呵...沒人說什么、沒人阻我...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時候能不能把手里的筆放下先?”
陳知安斜了這酸秀才一眼,幽幽道:“我真要有那心思,你這酸儒就是第一個跳出來要砍我頭的。”
“你想多了,我身為秀才,天下大儒,手里握支筆不是很合理?”
蘇如隨手將清河龍毫丟入筆筒,半點不走心地狡辯兩句。
隨后又笑道:“既然你沒有篡位的心思,那我們來聊聊接下來如何安定天下吧。
老夫回長安半日已經有不下于五家世族私底下求見,想要上繳家產保命,而且大唐諸郡,還有源源不斷的世家家主入長安...
對此你怎么看?”
“殺一批、囚一批、再拉攏一批。”
陳知安道:“世家是殺不盡的,蘇相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我們真正要做的,是把變法推行下去...
從根本上改變世家土地兼并人才壟斷的問題。
推行變法要錢,錢就從他們那里來。”
“你想讓誰來主持變法?”
蘇如問道。
陳知安抬頭看了蘇如一眼,幽幽笑道:“蘇相不是早就已經有了人選,甚至讓他藏了二十多年?”
“李玄策...”
蘇如搖頭輕笑:“果然很少有事情能瞞過你,幸好你不想做皇帝,不然我蘇如也只能被迫忠義兩全了。”
“白癡才做皇帝。”
兩人又閑聊一陣。
陳知安起身告辭,準備入宮去看看白癡皇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