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是好久不見的莊墨、他扶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雖然改了妝容,但陳知安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李承安那白癡。
他大約也是不好意思。
畢竟身為皇帝,秦魏先剛死他就大吃大喝,不太像話。
不多時武安侯也罵罵咧咧來了,說狗哥還在南境,錯過來吃狗大戶的機會。
陳阿蠻和陳知安這兩個當世最囂張的人,愣是被他罵的不敢還口。
只好讓蘇如走一趟。
蘇如站在院子里吹牛:“我此時當在烏水。”
然后他就出現在了烏水。
只片刻之后,他帶著滿臉茫然的狗哥和薛衣人出現在院子里。
狗哥和薛衣人都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
但當他們看到埋頭燒火切肉的幾位大宗師時,不約而同默默收回了揚起的手,挨個躬身問好后,像兩只鵪鶉似的找了個角落蹲下...
這是啥家庭啊,大宗師做伙夫?
李承安和姜白虎就要比他們好多了,一個目不轉盯地看著鍋里的肉等著吃席,另一個花癡似得盯著藏書樓上的影子...
緊緊拽住手里的迷藥,打定主意今晚上一定要放翻陳知白。
沒過多久。
兵部尚書諸無常、長安府尹王富貴、反王大元帥李玄策、鎮國大將軍夏侯、軍師龐士元、禮部尚書朱利、工部尚書陳北泉、戶部尚書李元載、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楊敖,也齊刷刷登門了。
這些人全是朝堂肱骨,也是陳知安和李承安手下的嫡系。
每個人都捧著一個箱子,箱子里裝著土特產。
陳留王請客,他們哪里敢空手而來。
這幾年接觸下來,他們都摸清了陳留王樸實無華的喜好,只喜歡沉甸甸的元石,所以清一色都是玩意兒...
陳知安果然眉開眼笑。
嘴上說著不要客氣,接東西卻半點不含糊,一股腦全收下了。
眼見客人到的差不多了。
陳知安又親自去了一趟西伯侯府,把老太君請了過來。
最后院子里出現一道傳送門。
安嵐、柳七、黃小狗、李清兒,江月離、高力士、王嵩陽、還有胭脂榜上的幾位花魁邁門而出...
青樓幾位花魁今天也是客人。
往日長袖善舞的她們坐在椅子上,只覺得坐立不安...
畢竟皇帝陛下都蹲在角落吃灰,大宗師們在燒火切肉,朝中重臣也只坐了個小馬扎,她們卻被新老板給安頓在了桌子上,哪里放的開...
人到齊之后。
陳知安大手一揮,有條不紊吩咐幾位大宗師上菜。
各種晶瑩剔透叫人垂涎欲滴的奇珍異獸、神藥、玉藕、野菜、漿果被盛放在碟子里,氤氳元氣繚繞,漂浮在一座元氣堆砌的餐桌上,中間是一口散發著陰陽之氣的宗兵鴛鴦玉鍋...
這一刻。
在座的各位,無論什么身份都已經癡了。
這些東西隨便丟出去一樣都足以讓江湖上的窮鬼們打生打死,今天卻就這么擺在了這里,他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這叫他們如何不癡...
能吃這么一頓,真就叫死都值了。
陳知安站在石階上,揮手給入座的客人每人送去一杯猴兒酒,舉杯笑道:“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
諸位,今日沒有圣人,沒有大宗師,沒有皇帝,也沒有老板,且舉杯共飲。”
“可以沒有這些玩意兒,但飲酒無月怎么能行?”
白衣公子安嵐舉杯,抬頭看了一眼遮住月亮的云霧,抬手一揮。
云霧散去,露出一輪明月。
她素手再揮,拖拽月亮垂在長安天幕。
頓時有皎潔月光灑在院子里...
“有月無曲,也少了三分酒興....”
柳七飲下一杯酒后,興致大起,放縱笑了一聲,抬手一座青樓鋪開,他盤膝坐在月亮下,撫琴奏樂...
陳阿蠻躺在搖椅上,豪邁笑道:“有月有曲,怎么能少了起舞的仙子,我請仙子入凡塵...”
話落,只見大雪山之巔,一只遮天蔽日的魔掌拍下。
將四位身披凰衣的仙子拽住。
這四位,恰是見到周茹魂燈熄滅的周氏大宗師,她們剛降臨昆侖虛,就被陳阿蠻拽了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