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藏身北原,手底下聚集了兩千修士,而且每日都在擴張之中,越往后折在他啊手里的大荒修士就越多。
最主要的是陳知安感受到這座戰場對他的惡意越來越大,已經到了喝水都塞牙的地步,讓他不得不快刀斬亂麻,免得夜長夢多真就被坑死在這戰場內了。
“咳咳...”
四條蛟龍拖拽輦駕踏空而行,忽然龍三腳下一個踉蹌,竟直勾勾朝內海墜去,輦駕瞬間變得顛簸起來。
雖只瞬間便重新變得平穩,陳知安胸腹間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卻又被撕裂,嘴角處更有猩紅鮮血溢出,身上的氣息肉眼可見的萎靡下來。
澹臺明月放下手中那卷道藏,指縫間熟稔泛起潔白元氣渡入陳知安氣海,看著咳嗽不止的陳知安眉頭微皺:“今日已經是第三次了。”
“咳咳,習慣就好。”
陳知安臉色慘白,臉上卻掛滿著嘲諷笑容:“賊老天不講武德,盡搞些下三濫手段,大概是急了!”
“到底是因為什么?”
澹臺明月向來平靜從容的眸子里閃過疑惑,不解道:“哪怕是古之大帝也是在突破時才會有天譴降臨,可你...”
“呵呵,誰知道呢,或許是祂妒忌我長得帥?”
陳知安取出一枚小圣丹吞入腹中,開始盤膝打坐。
說實話,不止澹臺明月好奇,就連他本身都是懵逼的,賊老天窮追不舍逮著他坑,已經到了不要臉皮的地步。
最初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是大荒修士,賊老天要以大荒為祭重開逐鹿天下,所以才對他格外照顧。
可漸漸他發現壓根不是那么回事兒。
因為無論是葉旌還是蕭無憂都并沒有受到格外的針對,那兩人身上的傷分明比他重,現在都已經下地走路了。
唯獨他跟個倒霉鬼似的。
賊老天對他的惡意毫不遮掩,越來越過分,幸虧有澹臺明月同游,不然還真挺麻煩。
沉默良久。
陳知安回頭看著手捧道藏的澹臺明月,從須彌戒中掏出一副在青樓無聊時打磨的琉璃無框眼鏡遞給她,溫和道:“一路護道,多謝了。”
澹臺明月眸光微凝,疑惑看著陳知安手中凈若琉璃的物件兒,不知何意。
沉默片刻后,她好似想起什么,將道藏合攏看著陳知安認真道:“道兄,明月此生只為登高望遠,求大道歸途,與道兄同游只為還不殺之恩和履行承諾罷了,絕無姜王孫所說的那種意思...所以...所以還請道兄,不要誤會...”
說到此處,她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補充道:“道兄,你是個好人...”
“呃...”
陳知安懵逼地看著澹臺明月。
他只是見澹臺明月那皓月星辰般的眸子似乎有些散光,這輦駕中又陰沉黑暗,忽然想起自己當初曾給莊墨那老家伙打磨過兩副眼鏡,這才掏出來送給她,不曾想竟被發了好人卡。
果然哪怕所隔千山萬海,甚至相隔不知多少座天下,前世今生,天底下的女子在往男人胸口戳刀子這種事兒上,大抵都是無師自通的。
得虧陳知安對澹臺明月真就沒有半點意思,不然只憑這幾句話,他就輸得一敗涂地了。
正如他曾向小道士說的那樣。
澹臺明月太淡然,或者說淡漠,一心只求大道登頂。
可以預見,隨著她修為越高,七情六欲會越來越少,她在求道路上每走一步,便會斬斷一絲情感,直至因果不沾,成為無欲無求不染塵埃的天女,達到清靜無為的大逍遙境界。
到那時。
沿途的人或事在她眼里都只是一段尋常記憶,如過眼云煙罷了。
她適合做互相印證大道前路的道友,卻不適合做相濡以沫的道侶。
相比起來。
天生道體的李西寧雖然看起來清冷,情感卻比絕大多數人都要來得猛烈,不然當初也不會拔劍自刎,又為了西伯侯府委曲求全和陳知安結親。
更不會被拔劍刺圣而的道門掌教收為關門弟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