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哪怕結果再正確,再偉大,依舊是錯的,都是以正義之名,行謀殺之事!”
諸無常沉默不語。
他知道李玄策為何要說這些話,因為他們現在做的事,看似孤注一擲押寶陳知白,實際上藏在更底層的心思,依舊是以大義在綁架陳知白。
他們和那些百姓不一樣。
他們知道別說大荒百姓,就算是諸天綁在一起,陳知白若想殺,那也就是抬手的事兒。
故事還是那個故事,但拉弓的人不是李玄策,而是故事里那個孩子。
他如果不想死。
誰能逼他?
所以他們讓姜白虎殺人,昭告天下,為陳知白辯解,所謀,只是陳知白心中一點不忍罷了!
李玄策是鎮軍大元帥,也是大唐謀士。
這一謀。
他謀的是人心。
姜白虎看透了他的謀劃,所以才會轉身離去。
.......
白帝城外的海面上。
一頭猙獰巨獸破浪而行,如果是往日,這就是神跡顯現,至少卷起百丈巨浪,可今日那頭巨獸卻沒有濺起半點波瀾,仿佛生怕驚到了海中的生靈,甚至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錯覺。
這頭巨獸,正是被砍了八顆頭顱的狩九幽。
今日這么小意,自然也不是因為祂忽然變得溫柔起來,而是因為祂背上坐了四個人。
先前陳知白呵天斥地,逼退蒼天。
何其霸道!
狩九幽以為自己這次大概是回不去了,不曾想蒼天退去后,陳知白竟沒有殺祂,只是面無表情看著祂,直到祂跪在海面上,立下大道誓言,宣布效忠,陳知白才收回目光,然后咳出一口鮮血,就此昏迷過去。
狩九幽見此,掙扎了許久。
始終沒敢嘗試召喚太初,畢竟連蒼天對上這位都像個孫子似的被訓斥,太初遠在人族長城那邊,恐怕還沒降臨,自己就已經被一眼看死了。
于是祂堂堂禁區異族皇者,五十萬年前的一尊大帝,老老實實做了陳知白幾人的坐騎。
“青樓柳七,恭迎清涼王回家。”
白帝城外,青衫落拓的柳七恭敬立在海面,孑然一身等著幾人。
他說的是青樓柳七,沒有穿官袍,而是穿青衫。
在他身后的巨城內。
無數百姓和修士都沉默看著,無人應聲,他們目光牢牢鎖定躺在李秋水懷里的陳知白。
眼底帶著恐懼、還有憤怒。
如果眼神能殺人,此時陳知白大概已經被千刀萬剮。
“看來,我們被嫌棄了!”
陳二牛緩緩從狩九幽背上站起,目光掃過白帝城內外,臉上面無表情,但任誰都能看出他此時很憤怒!
“請清涼王入城!”
柳七輕嘆一聲,緩緩道:“其實白帝城中還是有很多百姓支持陳先生,只是人言可畏,人心難測,他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不需要他們明白。”
陳二牛玩世不恭的臉上此時爬滿了嚴肅,聲音響徹整個白帝城。
“陳知白,是老子的孫子,你們怕死老子可以理解,畢竟人都怕死。”
“但是——
“你們死不死的和老子無關,更和老子的孫子無關!”
“你們要是因為怕死,就要讓老子的孫子去死,那老子只好先讓你們去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