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洪福和他的夫人一直住在云城的老城區。
白夭開車載著他去老城區的路上,陶洪福哭得像個孩子。
“別哭了。”她嚇唬他,“再哭把你扔下去。”
陶洪福瞪大眼看著她,兩泡眼淚含在渾濁的雙眼里,更委屈了。
這丫頭咋回事
怎么一點共情心都沒有
居然還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她淡淡道。
陶洪福偏不信這個邪,想到她救了自己的事,乞求道“小丫頭,你不是還救了我嗎救救我的老婆子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或者,我們一命換一命也可以”
“我這老婆子十幾歲就嫁給我了,跟了我這么多年”
“嗚嗚嗚嗚我卻沒有讓她享過幾天的福氣,整天埋頭在考古現場,她是一個很賢惠的賢內助,下場不該這樣的”
白夭說“老頭,你怕是還沒清醒過來。”
“自殺罪孽深重,不是我想救就能救的。”
陶洪福一愣“罪孽深重”
“自殺的人肯定是活著太痛苦,想要一了百了,才會選擇自殺。有的人甚至是為了不給活著的人添麻煩,選擇自殺,自己成全自己,自己給自己解脫,怎么還成罪孽深重了”
白夭淡淡科普“人的生命長短,由天注定,陽壽盡者,可進冥界,可入輪回。但自殺者擅自決定自己壽命長短,自然就是不服天命,死后就進不了冥界,入不了輪回,只能做游魂野鬼,永生永世游蕩在陽間。”
“且自殺者,每一天,每到自殺的時間,就會重復自殺的過程。”
“以為自殺可以一了百了的解脫,其實自殺是把自己推入更痛苦絕望的深淵中。”
所以她每次遇到要自殺的人,都會勸對方,自殺還不如給她吃了。
陶洪福聽了這一番話,老臉嚇得煞白煞白的。
考古了一輩子從來就沒抖過的雙手,現在跟著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顫抖個不停。
“那老婆子豈不是要每天都要重復吊脖子的過程”
陶洪福嘴唇顫抖,話說不利索。
白夭淡淡道“是這樣沒錯。”
陶洪福沒再說話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她聽見了,淚珠不停掉落的聲音。
也看見了陶洪福被眼淚打濕的褲子。
很快,兩人來到陶老家。
這是一個老式的四合院。
大院門口站著一臉焦急不安的保姆大姐。
保姆大姐看見陶洪福從豪車上下來的時候,嚇得一哆嗦竟然癱坐在地,“陶老您不是死了嗎媽呀詐尸了”
陶洪福紅著眼蹭蹭的走進家里。
白夭隨手扶起保姆大姐,問她“怎么回事”
保姆大姐一把辛酸淚的說道“你是陶老教授家的親戚吧我跟你說,可嚇人了老夫人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后,就上吊了,等我進屋的時候,她都沒氣了舌頭伸得老長了”
“我魂都給嚇沒了,小姑娘,怎么就你,老夫人的兒女呢,他們怎么沒來”
“我可告訴你啊,老夫人的尸體還在梁上掛著,我都不敢進去,太瘆人了”
白夭安撫了一下受驚的保姆大姐,隨后走進四合院。
四合院雖然老舊,但打掃得干干凈凈,四周還種植著花花草草。
花草被照料得很好,開得姹紫嫣紅的,一看就知道陶夫人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白夭一進去,就聽見陶洪福在嗚嗚的哭。
然后,她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