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盤熱菜,三盤小菜,并青菜肉粥,三人吃得倒是香的很。
也不怪,這一應的杯盤碗碟,都是竹質的,盛在里面的湯食,都是極為爽口的。
阿京不免心內稱奇,這災難的時節,長生戲樓的一應供給都還算足質足數,從來也沒短過,真是罕見。這雹子要是擱在從前的出樵城,怕是那里的奴隸連口吃的也沒有,凍死的、餓死的都不計其數,細想自己這一二年的生活,倒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想到了當奴隸時候的苦日子,反覺得這清粥小菜愈加可口,一勺一勺的細品起來。
“師弟阿,你和這位小妹妹說了沒”千宿宿吃得快,就飽了,開始調皮起來,“咱們兩個的事情。”
陶升拿眼睨他,心說姚期師父怎么就收了這么一個徒弟竟干些偷盜的勾當沉著氣只是吃飯,卻不搭理他。千宿宿隨即伸個懶腰、松乏松乏,也沒惱,誰叫他沒心沒肺呢
阿京看著陶升沉著腦袋吃飯,轉眼又看看千宿宿那個花枝招展的流痞樣子,雖說心里千般好奇,也不敢輕易發問,只是愛這長生戲樓的青菜粥,兀自吃粥吃菜,也不言語。
見二人都不搭理他的腔兒,千宿宿也沒趣兒,就滿屋子繞一繞,又拉開窗簾子讓光充滿房間。
“你別繞,大早上的繞的我頭暈。”陶升看他在屋子里作妖,也不管他是不是他野生的“師兄”,只向他懶懶地埋怨,“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師父的書不是在嗎你也不修修晨課當心忘了,見了師父不好交差”
“師弟呀師兄我山人自有道理,師父他老人家阿,也是由著我的,你就放寬心吃你的粥吧。”千宿宿聽陶升打趣自己,依舊臉不紅心不跳、也不生氣,只是端起師兄的架子,自己找補找補面子,“看這位妹妹,是想知道咱們兩個的緣由道理的,那我先聊聊我自己我是千宿宿,我先前十二歲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出門游歷,巧遇到了姚期姚先生,這姚先生看我骨骼驚奇,那是硬要收我為徒哇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學了個年,后來啊,我師父又去了陶姜城,碰巧,收了陶升,教了他點本領學識,噥,這本一百三十億年就是我師父的,借給這小子看,是吧師弟”
“是是是行行行”陶升敷衍道,“我們都是撿來的,就你是親生的行了吧。”陶升這話無心,本想順著他的話鋒恭維打趣他。誰知千宿宿聽到這“親生的”一詞,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挑開了個傷疤,心里突然像是被誰擰了一下,面上一下子就垮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了”陶升自身的道德標準,讓他有些謹慎,雖然對這個野生師兄有諸多諸多的不滿,但是也不允許自己失口傷了他,如今千宿宿面容一下子不好了,倒教他心慌意亂,忙道“師兄,我可是說錯了什么我和你道歉”
“千師兄,你怎么了”阿京也慌地關心道,心內暗自忖度想著,這個人也太奇怪了,自己明明在一旁也聽著,陶升也真的沒說什么真格的、傷人的、惡意的話,他竟這般受傷
千宿宿失魂地坐下來,俯下身去,抱膝埋頭地晾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