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昭星館內院的樹葉和草地,喝飽了靈力一樣,變得青翠如玉。
空氣里好像還有樂音。
說來也奇,內院的鋪石地上,憑空長出了一截樹皮,樹皮上嵌生有一團扁扁的卵石狀枝葉絨座椅。
像是給誰預備的。
那一截遒勁有力的彎曲盤旋的樹椏,非常恣意地占領它頭頂的天空,看著仿佛能宿些美麗的飛鳥似的。
“希望來的不是些鬼怪鳥類,要是些良禽才好阿。”蘇南擔憂地看著這個情景。
面對這個突然從地里冒出來的座椅,蘇南并不大驚小怪,只是有預感,館里頭可能又要來點什么。
大地的鼾聲,蔓延到陶姜城陶府。
陶廠睜開宿醉的眼睛,意識還沉浸在那個噩夢里。
他雙眼空洞、驚悚。
又是一天
最近陶廠愈發感到里面不自在。
活是活下來了,可是
可是
好像死了一般。
就像一只沒死成的殘翅蒼蠅。
他陶廠在陶府里緩過勁來,也一樣不討喜。
每天就是閑磕牙,也不怎么關心陳謐母子,倒是還在盤算著怎么了結香蓮這一樁冤孽。
陶廠思前想后合著兩邊,他都不是個人
索性就擺爛了。
每日價怨沸不止。
連陶府里服侍的人都不愿意挨近陶廠住的屋子,因得空陶廠就拉著他們抱怨這個、抱怨那個能把海牙挨個挨個罵了個遍。
陶府里的人,真的是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瞧不起陶廠。
底下人沒什么學識,就是單純不想挨近這個借住的人。都想著任是老爺夫人是天上難得的品性,也難保出了這么個親戚。
過去的這一夜,有很多人做夢
夢里,有多人的意識都重疊了。
像是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阿京驚恐地望著眼前的那個少年。
阿京也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葉興殺了一個人。
他怎么會殺人呢
這個念頭盤桓在夢境中阿京的腦海里。
一個人的行動,連于這個人的源頭。
葉興的能量源頭,應該不是邪惡的。
饒是在夢里,阿京也清晰的認知到這個事實這個人不是葉興,或者說“這個噩夢不是葉興的”。
阿京眼睜睜看見夢里的“葉興”拿起刀
醒轉過了少時,陶廠幾乎回憶不起來這個噩夢的內容,像是什么力量從他腦海里抹去了惡念的畫面。
生生死死、前前后后,發生了什么事情,陶廠是記不真切的。
管他的
這個讓他憎恨厭煩的世界
一切都在和他陶廠作對
嗚嗚嗚
陶廠心內無聲悲戚,面上仍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阿京陷在夢里,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場景,焦急萬分。碎碎念著“爾良士爾良士”。
天書怎么不回應呢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此事必有蹊蹺。
夢境里,阿京看到這個假的“葉興”醒了,之后顯現的,是真正的葉興的灰暗的“心境”。
不好他要輕生
阿京集中注意力,她現在心里滿是葉興的安危。
真實情況是什么,還一無所知。
只是,她至少知道這樣的毒夢可不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