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西南地區,東北面,三川峽,河溝鎮。
“道友為何這般執拗,你的主子都已經給陛下做狗了,你還堅持個什么勁兒?”
“我們不取,這片地,遲早也要歸于逐虎。”
“是啊道友,不過是殺了幾家凡人而已,至于這么大動肝火嗎?”
“我勸道友還是識相些,莫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一座滿是血腥氣味的民宅大院之外。
已然滿身傷勢的河溝鎮鎮長屈鳴,依舊是滿面怒容的擋在一隊東荒隨軍修士面前,不愿讓出道路。
這隊人此前來到此地,便是動了劫掠的念頭,而后便是不由分說的直接動手,將鎮內的幾家大戶給洗劫了。
這幾家中有人反抗,他們便也順手一并打殺了去。
屈鳴不忍鎮中百姓遭罪,便出手制止,與這五人斗了起來。
但他也只是聚氣七重的境界,而對方五人中,卻是有一位聚氣八重的修士存在。
故而這一番打斗下來,他自然是討不到半點好處。
這隊隨軍修士也是感到稀奇,按說東荒落敗的消息早就該傳到此地。
沿途其他幾個鎮子的鎮主府、和修士家族也都是人去樓空,鎮長和手下修士早已望風而逃了。
偏偏就此人一直守著這座只剩凡人的鎮子不肯走,還為他們的死,與自己等人大打出手,實是怪哉。
屈鳴目光死死盯著這五人,咽下一口鮮血。
他無意與這些人解釋太多,因為他心中堅守的原則,即便說了,這些人也不會懂。
隨即他咧嘴一笑,譏諷道:“滿腹言辭,說與一群畜生,豈不是對牛彈琴?”
此話一出,便又是數道法光砸來,將他的身體打飛出好遠。
“鎮長!”
“軍爺!東西你們都拿走!都拿走吧!”
“對!我們都不要了!求你們放過鎮長大人吧!”
百姓們見狀紛紛跑了出來,跪在了屈鳴身前為向他們磕頭求饒。
那八重修士見狀,眼中便是現出不耐之色,只覺得眼前這群凡人實在聒噪。
身旁另一位修士看見他的面色,也是立刻意會,抬手便開始凝聚起一團火焰。
帶不走的東西就燒了,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干的。
鎮中百姓們見了這火法,也皆是心頭驚懼萬分,有的大叫著四散奔逃,有的卻依舊死死護住屈鳴的身體。
慌亂的人群中,有一個小男孩望著這般景象,眼中升起幾抹同情之色。
他想要上前做些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境界只是聚氣一重,即便出手也只是送死。
略作糾結后,他側頭看向身旁一個衣著普通,像是尋常莊稼漢一般的中年男人。
“若是師父出手,定能救下這位鎮長。”
他心中如此想著,但很快又甩甩頭放棄了這個想法。
師父的身份特殊,若是暴露了,很可能給二人都招來殺身之禍。
他們一路從三不管地帶的悲風城來到此地,期間可謂險象環生,如今就要遇到逐虎軍隊,絕不能一時沖動,意氣用事。
這個男孩名叫袁成,本是因戰亂流亡到悲風城的一個小乞兒,在城中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
但就在兩年前,這樣困苦的生活迎來了轉機。
那時他剛滿十歲,碰上了另一個拾荒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收他為徒,給他食物,給他衣服,又傳授其入道之法,讓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變成了一名修士。
在立下血誓之后,這個男人告訴他,自己姓楊,來自西邊的逐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