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歷三百九十八年,第十四層國師塔修成。
也就是在這一年,大宋當朝圣上攜國師御駕親征,不出三月時間,便將各地動亂平息,讓治下百姓重獲安寧。
之后便是斬首叛黨,誅殺惡賊,封新王,拜新將。
一切之所以會如此順利,最大的功臣,自然當屬國師宋開陽。
皇城之上,大宋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連封了他“護國公”和“鎮國公”兩大稱號。
甚至還當眾傳下圣旨,見國師便如見帝王,大宋國師之名在今日達到了鼎盛。
群臣與百姓皆高呼國師之名,傳頌他的豐功偉績。
從這一刻開始,宋開陽的身份得到了整個大宋的認可。
也同樣是在這一天,他將自己的心魂印記,打在了大宋龍脈之上。
自此,十余年的籌備工作終于接近尾聲。
大計將成,宋開陽的心情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動,反倒是意外的平靜。
雨夜,他站在高聳的國師塔頂端,于大雨傾盆之下,俯瞰整座皇都,眼中似乎閃過了些許追思與不舍,但終究被決絕與堅定取代。
“國師大人。”
一位纖細的身影躍上塔頂,輕喚一聲后,將一件大衣披在了他身上。
這女子是宋開陽來到此界后,培養的第一位心腹之人,名叫張秋燕,是皇城貴族的庶出女。
她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今日的國師與平時不同,但當真正看到宋開陽那滿眼漠然之色后,她還是不禁心頭一緊,感到一股寒意上身。
“燕兒,你如今修為幾何?”
“回國師大人,已入四境!”
“嗯,追隨我,可曾后悔?”
張秋燕聞聲一怔,不知為何,心間竟是泛起一陣酸楚之意:“國師大人!自隨您離家之后,秋燕從未后悔!”
“好,不悔便好。”
宋開陽言罷,緩緩抬起手臂。
張秋燕只感覺心頭忽得一空,便看到國師手中出現了一個鮮紅色的跳動之物。
一身真氣從她胸口的空洞快速流失,她無力的伸手,卻最終沒能碰觸到宋開陽的衣衫。
她晃動著身子,看向宋開陽的目光中有錯愕、有疑惑、有悲傷,卻唯獨沒有怨恨。
就像她方才所言,自從跟隨宋開陽離開那個讓她感到無比絕望厭惡的家族開始,就從來沒有后悔過。
“國師...大人...”
張秋燕用最后的氣力呼喚了一聲,身軀便側倒而下,從高塔頂端滾落。
宋開陽手握著她的心臟,運動血煉之法,將其中一縷細微的造化之力吸入體內。
先前說過,福地中的四境武夫,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被他殺干凈了。
這看起來是為了清掃阻礙,但實際上,對一個凝元修士而言,四境武夫與三境并無本質區別。
無非是用指頭捏死,還是用巴掌拍死而已。
宋開陽殺死四境武夫的真正緣由,還是因為他發現了,在福地中以武夫身份破入四境,便可得到一份饋贈,其心血中會融入一縷福地道則中的造化之力。
作為造化機緣的持有者,這份力量是何等強大,他是最清楚不過。
正因如此,他才會花費數年時間,將整座福地中的四境武夫全都獵殺。
宋開陽丟去手中干癟的心臟,而后晃身進入國師塔,將他培養的剩下幾位四境武夫也一并煉化。
龍珠中積蓄的真元已經接近鼎盛,不用再尋找“異賊”,這些人便也失去了利用價值。
仙道術法殺起人來無聲無息,雨夜之下,住在皇宮中的人們也只是覺得今日的血腥味又重了些,無人知曉這場慘案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