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班魁真正欲張口應下這樁“美差”的時候,抬眼間,他看到了安思賢掌中一物。
他原身便是玉宵宗的長老,對這件東西再熟悉不過。
“寄魂蟲!?”
班魁真瞳孔猛然一縮,驚怒交加的看向安思賢。
這寄魂蟲也是玉宵宗通過冥虛派秘法研究出來的手段。
此蟲并非活物,而是一種魂靈寄生之法。
進入修士體內后,此物便會寄生在魂魄或者元神之上。
隨著寄生時間的拉長,寄魂蟲會漸漸與修士的魂魄元神相融,最終成為無法剝離的一體。
如果施術者不催動寄魂蟲,那被種下寄魂蟲的修士便與常人無異,修煉悟道皆不受影響。
但若是施術者催動寄魂蟲,那便可瞬間對被寄生的修士形成控制,甚至可以直接從精神層面抹殺這名修士。
在玉宵宗,這種手段,此前可都是用在負罪之人身上,從未對門中普通的弟子、執事使用過,更別說宗門長老了。
可眼下,宗門竟是要自己接下這寄魂蟲,這叫班魁真如何能夠忍受。
“安長老,這是何意!”
他絲毫不掩飾面上怒意,咬牙道。
安思賢在他的逼視下依舊面色不變,緩聲道:“班兄莫要動怒,那石碑畢竟是宗門至寶,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多加一份保險才是,絕不是對你不信任。”
“班兄可以放心,只要此行歸來,大長老他們便會親手為你將這寄魂蟲剝離出來,不會久留。”
聽到安思賢的話語,班魁真的心間倏然感到有些疲憊。
他想要張口與他辯駁,但胸中那股無力之感,卻叫他如何都提不起心氣。
拿出這種糊弄傻子的鬼話敷衍自己,甚至連故事都懶得編造,宗門對自己的態度已然讓他失望至極。
寄魂蟲與元神相融的過程是不可逆的,就算后續大長老他們出手為他剝離,那也會對他的元神造成無法治愈的損傷。
更何況,班魁真可不覺得,等自己回來后,宗門高層會愿意下血本為自己施法剝離寄魂蟲。
他已經能夠想到,等他此行從西北歸來的場景。
自己想要取出此物,對方便會以“此物對修行并無害處”為由搪塞過去。
若自己再執意要求,那宗門高層會直接質問他,如果你對宗門沒有二心,又為何擔心受到此物的影響呢?
難不成,你班魁真已經有了別的心思嗎?
被扣上個對宗門不忠的帽子,他可是萬萬承受不起。
最終的結果,只能是他做出讓步,接受寄魂蟲長居體內的現實。
從玉宵宗的角度來看,這種手段用來御下非常好用,而且省心。
因為如此一來,無論你班魁真到底對玉宵宗有沒有二心,被此物拿捏著,也得老老實實的給宗門做事。
在如今玉宵宗的高層眼中,班魁真這個修為上限注定止步通靈一重的長老,已經沒有太多的培養價值。
尤其是在安思賢的襯托下,班魁真便更顯得平庸。
既如此,那就不如讓他好好發揮一下余熱,為宗門做出更多的貢獻才好。
在這一刻,班魁真徹底明白,自己已經被宗門徹底邊緣化,從常職長老,淪落為了一件趁手好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