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來自中部南宮氏的愿力,宛如一道奔騰而來的大江一般綿延不絕。
其體量龐大程度,可稱過往之最。
但與楊家、蠻族的祈愿之力最大的區別,便是這來自南宮氏的愿力純度屬實有些一般,其中雜質太多。
“咦?有這老怪分魂下界,按說對南宮氏一族應是喜事才對,怎得這其中‘怨力’這樣濃郁,祭拜的這般不情不愿?”
陳陽尚不知曉南宮景和分魂下界的具體情況,在他想來,碰到這樣的踏虛老怪重返家族,族中之人應該高興才對。
加之他能夠為族中帶來的諸多好處,對其安排的事情,眾人也應該是毫無怨言的執行才是。
但眼下這祈愿之力的情況,卻好似在隱隱的透露出一股別樣的意味。
“難不成,這老怪下界之事,在南宮氏中還有其他隱情?”
陳陽一番細思,便覺得此事或許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
再結合南宮景和在地寶秘境中顯露出的行事風格,或許在他眼中,早已對滄瀾洲內的南宮氏沒了感情。
他是登臨上界的踏虛之人,就好似那已經爬上了岸的魚,早與下界這些修士不屬一類。
陳陽其實推斷的大差不差,此前在秘境中面對那只怨鬼,南宮景和便已道出一言“到了我這境界,早已脫離了下界的因果束縛”。
這也就表明,他是根本不在乎任何下界之人的死活,因為于滄瀾洲而言,他便是屬于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世外仙人。
陳陽雖不知此間內情,但靠著一番推想,也已是猜出了七七八八。
“原來如此,那便有幾分明了了。”
陳陽心念道:“老怪那喜殺好殺的性子,他一路打殺天驕作孽甚多,這些惡因惡果,最終不就都得落到南宮氏頭上了?”
這位老祖恣意妄為,闖出了一堆亂子,南宮氏是說不得勸不得。
最后他是尋得了寶物,心滿意足的返回虛界,那遺留下來的眾多麻煩事,不還是苦了南宮氏自家。
一個下界的老祖,不但沒有給族中帶來應有的發展,反而因他招致了數不清的禍患,那族中之人對他就不可能毫無怨言。
這般想來,就連陳陽也覺得南宮景和這般行事,實在是有些不厚道。
也難怪虛界之上會設置嚴格的跨界阻攔,若真放任這些踏虛老怪下界游戲人間,那滄瀾洲可就真成了他們隨意擺弄的“后花園”。
往后的新生修士,可就是真的很難有出頭之日了。
“這老怪也是心大,真不怕日后遭到反噬...嗨,此事也輪不到我來煩惱,多操這閑心干甚。”
陳陽隨即不再糾結此事,待得將這份來自南宮氏的龐大祈愿之力盡數收攏后,他便是返回了滄瀾神宮之內,準備動用玉塔之力將其提純。
然而等他回歸高臺首座之后,一轉頭,便瞧見一雙血紅色的瞳眸正圓噔噔的望著自已。
在高臺最左邊的座位上,原本存在的那枚血繭已經不見了蹤跡。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披血色法衣,赤著雙腳,膚色蒼白如傅粉、嘴唇點紅若涂朱,飛鬢似青云、眉眼含新月的奇俊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