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不太習慣,還是您坐吧!”
許氏嫌棄太陽曬,便沒有再勸婁鶴筠,一行人便呼呼啦啦地走出了婁府。
沐云書已經等在了門外,她穿著一身石青色長裙,裙擺上用白線繡著點點花瓣,頭上戴著帷帽,輕紗直落腰間,素凈卻不失雅致。
這樣的沐云書讓婁鶴筠有些恍惚,可想起前日見到她的樣子,心中那份怦然很快就淡了去。
后面走出來的婁晴瞧見沐云書的這一身裙子,差點沒能將眼中的渴望藏好,她裝作十分親昵地走到了沐云書身邊,挽著她的手臂道:
“二嫂,你這么早出來等著,是不是早盼著去寺里上香,求菩薩讓你快些懷上麟兒?你這樣誠心,菩薩一定能讓你如愿的!”
婁晴知道沐云書最在意二哥,以為這樣說定會讓沐云書開心,不料沐云書只是淡淡地道:
“若菩薩真能聽到我愿,我更希望她能聽見百姓的哭聲,讓大奉少些苦難。”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她去寺里并非為了求子。
可婁家人卻覺得她是在假裝矜持,不好意思在門外議論孩子的事,所以并沒有多想。
婁晴并不關心百姓疾苦,索性沒有去接沐云書的話,只笑著將眼睛落在了沐云書的裙子上,夸贊道:
“二嫂嫂這裙子很漂亮,就是……就是不太襯嫂嫂的膚色,我已經好久沒做裙子了,真是羨慕二嫂總能裁新衣裙,這身料子要用半匹布吧?”
婁晴的言外之意是想讓沐云書將剩下的布料送予她。
她甚至在心里想著這料子穿在她身上的樣子,定是比沐云書要漂亮許多,這樣的貴重的料子,只有她穿上才不算可惜。
前世,沐云書心疼這個不受許氏疼愛的小姑子,的確有什么好東西都會分給她一些,讓人不會覺得她是婁家庶女就輕賤于她。
可婁晴與人是如何說的呢?
她說她撿不要的、用剩的東西丟給她,對她施恩不過是彰顯她是這個家的女主子,根本不是真心對她好!
沐云書懶得應對婁晴虛偽的嘴臉,抽回自己手,說:“是用了半匹,余下的,我賞給了寶珠和翠玉,她們也好久沒做新裙子了!”
婁晴都驚了,那兩個丫頭就是奴才,她們不做新裙子不是應該的,怎能跟她比!她可是婁家的小姐啊!
沐云書知道婁晴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沒有多看她一眼。
她對誰好,珍視的是那份感情,何曾看過身份?欺她、辱她的人,什么時候也配與她談身份?
不再多言,沐云書緩步朝馬車走去。
婁鶴筠已經將許氏扶上了馬車,轉身便朝沐云書伸過手來。
可沐云書并沒有去觸碰婁鶴筠,輕輕扶著車廂,穩穩地登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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