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很高興,但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他深沉地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扶了扶臉上漆黑的墨鏡,在自已的大g車面前,走來走去。
“你說,怎么會這樣呢?”
“怎么會搞成這樣呢?”
“也太......太不小心了吧!”
沈復激動地拋出自已的疑問句,誰又知道,他的墨鏡
趙威無所謂在乎沈復是不是真的傷心,還是在自已的面前飆演技。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替自已,替李大鵬小鵬,推辭掉拆遷隊的工作,并且從他手里順利拿到拆遷款。
“沈老板,你大概要找其他人來干這份活路了。”
“我跟李大鵬商量了,我們不干了。”
“而且我們的朋友,也被村民活活打死......”
趙威突然停頓了一下。
他總覺得,眼前的沈復,應該要為其中的事件負點責任。
當然,不用他負太大的責任,只需要他裝模作樣地緬懷一下大老板,并且說說自已做得不地道的地方。
哪怕只是用最廉價的兩個字:后悔。
可是讓富人低頭認錯,不亞于讓老虎拔牙剪爪。
“這是你們的工作!”
“是你們自已的工作沒做好!”
“他死了,不是他自已的原因嗎?”
沈復開始咆哮,他拿出了對待常人那般的姿態,要用自已的威嚴,小小地嚇唬一下趙威他們。
工人都是害怕老板的,而且害怕兇惡的老板。
因為他們害怕,害怕老板不給他們錢,哪怕這些錢本就是他們應得的,用自已的勞動換來的,卻還要拿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賤兮兮模樣。
當然,打工的也并不是天生就這么賤兮兮。
而是老板不給工資的話,他們還真拿人家沒辦法。
可是趙威,從來都不是一個老實的打工人。
他是個撿垃圾的,自食其力的。
如果真要計算階層的話,趙威是自已給自已打工,自給自足,還算得上是小資階級呢。
他沒有奴性。
或者說,他的奴性,從監獄里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被釋放了。
所以他看不得,這些在監獄外邊的人,腳上還要戴著無形的鐐銬,還要受到各種限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個世界為什么要分監獄外,和監獄內呢?
“我的朋友,他是為你而死的......”
“那些村民,他們是為你而憤怒的......”
“所以,他死了,是你的原因。”
趙威強壓住內心的怒火,他沒有一拳打在沈復那張死人臉上,就已經很克制自已了。
如果是在惡水監獄,他早就出手了。
不知道為什么,出了監獄,反而還更加限制了。
“哈?天大的笑話!你這個人真是......”
沈復笑出了聲,大概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老實的男人,竟然能有如此嚴謹的邏輯,和不依不饒的毅力。
雖然自已很想用自已那套貶低人的理論好好羞辱一下趙威。
你們的命就是賤!我不給你們打工的機會,連死都死不得這么有價值之類的話語。
但他很快透過自已的墨鏡,看到了趙威腿邊那正在收緊的拳頭。
果然,理論還是要包裹在絕對的武力之下,才會開始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