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寵成一個小公主,這或許并不是一件好事兒。
因為這也就意味著,在整個家庭當中,你無論多大,多有主見,在家人眼里,都只是個孩子。
而孩子,是最沒有發言權的。
只有被安排的命運。
沈素清覺得沈咪咪幼稚,需要到部隊鍛煉。
那么她就沒有任何反駁的可能性。
即便自已不喜歡,也要被拖著去。
“你走不走?”
“今天我非要看著你走!”
沈素清顯得無比絕情。
客廳內,站著四個黑衣男子,都是退伍軍人,個頂個的好手。
他們負責接送沈咪咪進入軍隊。
明面上說是保護她的安全,其實就是沈素清為防止她半路逃跑,安插的眼線。
上一個眼線胡標,不知道沈咪咪用了什么辦法,使得他叛變,不聽自已使喚了。
這一次為了保守起見,她請來了四個高手。
此刻,沈咪咪卻把自已鎖在房間內。
裹著被子,無助地坐在床上。
說實話,她開始有些恨自已的母親了。
明明自已前些日子才剛開始同情這個女人。
女兒和母親,似乎就是一對矛盾集合體。
愛和恨,也只是一線之隔。
分不清,也理不清。
“你裝病,就是為了讓你舅舅上套!”
“讓那些人,抓你的舅舅。”
“你的胳膊肘,為什么總是往外拐?”
沈素清開始細數著沈咪咪的罪行。
自打她接觸了那個叫李愛火的以后,整個人就像長了反骨一樣。
專門跟家里人作對。
現在的沈素清,不求沈咪咪能為家里做多大的貢獻,只求她不要再對家里人下黑手。
“如果有機會,你是不是連你的爹媽都不會放過?”
“你竟敢還質問起我們家的房子車子哪里來了?”
“怎么?你要向上邊兒舉報我啊?”
沈素清氣得語氣都開始急躁起來。
沈咪咪說過的話,仿佛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在自已身邊炸開。
她知道,自已的女兒再也無法教化,無法讓她跟自已一樣,混入官場接自已的班。
因為她這種人,總是在第一輪的時候,被淘汰。
她沒有那個情商,去左右逢源,去面對各種勢力的拉扯。
性子太直,嘴巴又不嚴,再大的背景也保護不了她。
房間內,沈咪咪卻覺得自已很委屈。
媽媽根本不理解自已。
“可我做的事情,是對的!”
“舅舅欠了別人的錢,他就應該還。”
“你為什么還要幫著他跑路,你這不是包庇嗎?”
沈咪咪難過的是,她這些年受到的教育,在教科書上看到的品德和精神,竟然跟現實是相反的。
一個秘書長,滿口你我的利益,她最大的心胸,也就只能裝得下沈家人。
可是她這個職位,明明可以考慮更多的人。
比如北城綠洲的失地村民。
她明明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找到沈復的位置。
可是她不!
因為沈復也姓沈!
跟她是一家人!
自私的人,永遠只考慮自已。
住在河流上游的人,享受了清澈的水流以后,才不管河流下游的渾濁。
如果都這么想,那么這個社會還有救嗎?
“你真是......”
“無可救藥!”
沈素清氣得跺腳。
沈咪咪中毒太深。
她一時半會兒也教化不了。
只得忍痛,將她調離自已身邊,去環境相對單純的軍營。
至少在那種地方,她的思想能找到一絲共鳴。
那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錯誤的就是錯誤的,正確的就是正確的。
正好適合她腦袋里的那些教條主義。
“給我撞開門!”
“你以為你躲在里面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沈素清冷著一張臉下令。
身旁的四位高手,分別對脆弱的木門展開了攻擊。
彭——
僅需一腳,門把手瞬間脫落,鎖芯都飛了出去。
沈咪咪害怕得往后縮了縮,四個壯漢快步走到自已的跟前。
沈咪咪還想抗爭:“媽,你這樣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恨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