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里,林業局招待所的會議室,已經坐了七八個人,一看就是分成兩伙的。
東北這嘎噠口音大差不差,多少也會有些差異的。
左邊那一伙,說話的時候某些字眼會拐著彎的發音,這是從長白山那邊來的。
而龍江省那邊說話,也說不好哪不一樣,用老百姓話來說,大碴子味兒更重一些。
但是大家在文化上,習俗上都差不多,至少大家都跳大神兒,信大仙兒,為人豪爽大方,沒有一點隔閡,形成了一獨特的東北文化圈。
不像南方山區那一片,隔座山,隔一道河,兩邊說話就雞同鴨講,真真的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東北人所說的南方,指的是出了山海關,全是南方。
從長白山過來的還好,也是山區嘛。
不過從小興安嶺,伊春那邊來的幾個人,就有點嘚逼呵呵的意思了。
一來人家靠近冰城這個國際大城,二來,三千里肥沃黑土大平源給人家的底氣,這個三千里,不是夸張的形容詞,只是一種代指,真要實地測量的話,三千里肯定不夠數。
別笑,1983年這會,要說一線城市,北上廣都得往后稍一稍,還得是東北的哈、長、沈三大城。
不過這兩伙人都有點哆嗦的樣子,因為大興安嶺山溝里,節氣比山外頭晚了將近一個月,人家那邊雪都花了,映山紅都快開了,這邊還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呢。
大興安嶺這地方,很多人幾十年,或許光過膀子,但是沒脫過線褲,天氣最熱的時候,白天甚至能達到零上三十五六度,草都曬打蔫了,好像很熱是吧,但是甭管多熱的天,往陰涼底下一站,立刻涼風習習。
到了晚上,氣溫更是只有幾度,到野外的話,甚至還要把毛褲穿上。
這種極大的溫差,讓外來人很不習慣,好在都是山里出來的,面對自然氣候從不逞強,再添件衣服就是了。
局長大人親自主持的會議,隔壁鎮林業局的局長也來了,級別相當的高了。
雖說對請來的外援很是客氣,但是私底下,卻都對唐河寄予了厚望,不管咋說,還是自家人比較親嘛。
要不是大興安嶺這地方沒啥專業的獵人,咋也不至于請外援嘛。
最后抓閹分了片區,唐河負責的是長興村、臥牛村周邊老林子和幾個林場,長白山、伊春獵人各負責另外兩處,很有一種別著苗頭的感覺。
開完會,唐河看著自己身邊這幾個人。
杜立秋這個虎逼哨子打獵是最好的助手,武谷良、陳方國那都算矮子里拔高個的專業級選手了。
就這么幾頭爛蒜,還要跟人家專業的獵人比,壓力有點大啊。
有道是家有一老,如同一寶,就算是為了掙面子,也得請秦爺出山,歲數大了不用他動手,動動嘴兒就行了。
唐河騎著自行車到了上東村,剛進村就被一個看著眼熟的老頭攔住了,正是長白山那邊來的獵人,大號劉滿倉,不過他身邊的人都叫他劉大手,因為他的手像黑瞎子的熊掌那么大,一看就是個狠仁。
“喲,小伙,咱又遇碰著啦,正好跟你打聽個人,秦大鳥,呃,秦大懶子,草,這逼貨大名叫啥來著?”
“秦大棒?”
劉大手一拍大腿:“一聽這號兒,人就不帶錯的,他死了沒?”
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