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聽三丫說,杜立秋跟老齊干起來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這就很杜立秋,早早晚晚的事兒。
“你爸沒被打壞吧?”
唐河擔心的是這個。
三丫苦笑著搖頭,“倒是沒有,就是兩人撕巴了好一陣子,拉都拉不開。”
“擁護(因為)點啥呀?”
三丫嘆了口氣,“還能擁護啥,吹牛逼那點事兒唄,立秋說你們在帕啥高原上,打了一頭劍齒虎,還在阿窮汗指揮做戰,打掉多少直升機,打掉蘇兵的機場啥的。
我爸不信,說他吹牛逼,要證據也沒有,立秋就急了,跟我爸撕巴起來了,天沒亮就回來了。”
唐河嘶地抽了一口冷氣。
這還真不怪人家杜立秋,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啊。
別說無憑無據,就算有鐵證在人,一般人也不會信的啊。
唐河跟著三丫去了她家,剛一進門,杜立秋就跳了起來叫道:“唐兒,你可算來了,走走走,跟我找我老丈人去,今天高低得好好說道說道。”
唐河沒好氣地說:“你給我閉嘍!這種事兒,是能宣揚的嗎,你不怕死,還不怕牽連家人嗎!”
杜立秋氣哼哼地,一臉都是不服氣的樣子,直到唐河怒了,他才坐到了炕沿上,把帽子摘了下來,說:“我就是……就是,哼哼,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三丫一看杜立秋這股子牛勁被唐河按住了,這才松了口氣,趕緊去外屋地,先把咸菜拌上,又攤了幾個雞蛋端桌上來,讓他們先喝著。
也幸好是剛剛過完年,家里不缺各種熟食,只是凍得像石頭似的,哪怕放到鍋里蒸,也得化上一陣子才行。
杜立秋心里頭郁悶,不停地喝著悶酒。
唐河倒也不用開解啥,陪著他就是了。
只是杜立秋這酒喝得急,再加上悶得慌,平時海量,這回才喝了三斤,就已經搖搖晃晃。
唐河也架不住這么喝啊,也迷糊了。
等三丫把一盤子蒸肘花端上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躺到炕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唐河這一覺睡到天黑才起來,胃里翻江倒海的那叫一個難受啊。
三丫早就熬好了酸菜湯。
用的是酸菜芯,少放點豆油嗆鍋炒過,做出來的酸菜湯鮮亮而又清爽,正適合酒后用來暖胃。
熱熱乎乎的一碗酸菜湯喝下去,唐河這才算是回了魂兒。
三丫再端上灶坑燒過的干辣椒,微糊干脆,火候恰到好處,捏碎了放菜湯里一灑,微微一的一點辣意,喝出一身汗來,人都通透了不少。
三丫這才把剛剛蒸好的饅頭,還有在鍋里放了一小天的肘子,紅燒帶魚啥的端上來。
唐河一聞這油膩的味兒都有些反胃。
倒是杜立秋,三口一個大饅頭,肘子、帶魚啥的來者不拒。
唐河說:“三丫啊,給我整點咸菜,撈點碎咸菜就行了,這油乎乎的玩意兒我實在吃不動了。”
三丫趕緊又去撈咸菜。
碎咸菜是秋后罷園的時候,用大頭菜,有的地方叫包菜,小豆角,小辣椒,小黃瓜啥的,菜園子里最后一茬菜腌出來的咸菜,脆生生的,十分好吃。
唐河吃完了飯,又踢了杜立秋兩腳,“少犯點虎氣。”
杜立秋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跟老燈一般見識!”
唐河這才放心地回了家。
林秀兒她們已經吃完飯了,正在看電視呢,見到唐河回來,趕緊起身去端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