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兒說:“小東白天惹禍了,讓我爸打了,男人手重,打得下不來炕了,我去看看!”
唐河伸手把她摟了回來,“拿什么打的?”
“好像是皮帶!”
“噢,那沒事兒,有什么好看的,小樹不修不真溜,皮小子不揍就哏啾啾,明天我找個由頭把小樹也打一頓吧,這小子最近也有點飄了,聽說他把藍藍家的孩子欺負了!”
“啥欺負,孩子年歲差得多,大孩子不樂意帶小孩子玩!
對了,藍藍還說,讓藍小拜喪彪當干爹,你看這事兒行不。”
“有啥不行的,喪彪全村都是干兒子,外村還有不少來拜的!多他一個也不多。”
“可不,你不在家那段時間,還有拎牛頭來拜干爹的,嚇得我沒敢收!倒是喪彪給叼去啃了。”
兩口子摟在一塊依偎在虎小妹的懷里說著話。
咦?虎小妹才是那個心甘情愿當架子的舔虎啊。
不過兩口說話不離喪彪,虎小妹不樂意了,探著爪子悄悄地掐唐河的屁股。
唐河撓了兩下問:“小妹呢?就沒有拜它當干媽的!”
林秀兒噗哧一下就笑了。
“倒是想,喪彪都胖啥樣了,還有想拜它當福星的呢。
小妹可比喪彪更有個虎樣,想拜干媽的可不少,但是人家小妹除了你,誰都不搭理呀,想拜都拜不著。”
“那是,小妹多傲驕啊!”唐河說著,回手捏了捏小妹的肚囔子。
然后小妹就把后腿岔開了。
林秀兒說:“對了,明天想著給王嬸扛一袋面過去吧!”
“咋了,你借糧啦,不至于吧!”
“不是,喪彪也知道王嬸蒸饅頭好吃,王嬸只要一蒸饅頭,它就去人家要,連吃帶拿一次二十多個饅頭,啥家庭供得起這種大肚漢啊。”
“該說不說,王嬸蒸饅頭確實好吃!”
老王家是從山東闖過來的,王嬸也是標準的山東婦女,而山東大饅頭,更是馳名天下,王嬸更是個中好手。
同樣的面,同樣的手法,同樣的大鍋,但是你蒸出來的,跟人家蒸的,就是不一樣,就是不一個味兒。
這玩意兒根本就沒處說理。
兩口子說著話,沒一會功夫,呼吸就越來越沉。
這年頭的人,睡眠格外踏實。
外屋的沈心怡和藍藍可一點都不踏實。
打從林秀兒要起身的時候,兩人就做好了準備,人在被子里,卻悄悄地把線衣線褲連同啥啥全脫了,就等著輕裝上陣了。
結果,林秀兒沒走。
月光下的兩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盡是濃濃的敵意。
哪里還有前兩天,還往一個被窩里骨碌的親熱勁啊,簡直就跟彼此都是滅門仇人似的。
要說這女人的仇,來得也確實是莫名其妙。
唐河和林秀兒起得挺晚的。
大冬天的不進山不打獵也沒啥事兒,早上起來正是旺的時候,所以,起那么早干什么。
沈心怡和藍藍在外屋地做飯,兩人一個炕坑一個爐子,一個八印大鍋一個六印小鍋,各忙各的,明明就兩個人一個廚房,卻像畫了楚河漢界似的。
門一開,韓建軍卷著寒風,帶著霜花進了屋,拍著身上的雪,先跟沈心怡打了個招呼。
“小姨,我唐哥呢?誒,這位是,啊,是藍藍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