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起了山火,那肯定是雷擊起火啊。
什么煙頭啊,人為攏火啊,那都是扯淡。
我就是真到山里放了把火,說的好像誰有攝像頭能看著似的。
關鍵是人為起火,那是管理不善,要挨收拾的。
雷擊起火那是自然現象,你得找老天爺說理。
一個鎮級林業局,聽著好像不大,就那么兩街兩路。
但是在大興安嶺林區,往山里延伸的話,那真是沒一個省大也差不多了。
多數都是林業運柴道,唐河這輛三菱越野車都快要散架子了,更別提那輛212和大卡車了,那是一路走一路修啊。
這年頭的大興安嶺運柴道,可比后世的318難走得多了。
一行人是連拖帶拽的,總算是在河灘上扎了營。
為啥在河灘?
因為河灘上都是卵石,一攬無余,可以生火,可以做飯,不用擔心引發山火嘛。
隊長過來了,笑道:“唐哥,熱了幾個餑餑,我還有雞蛋醬和卜留克咸菜,湊和一口吧!”
對了,東北這邊叫法復雜,餑餑和饅頭,其實是一個東西哈,頂多是大小不同。
唐河接過隊長遞過來的餑餑,也就是饅頭,堿大了,通體發黃,吃起來也帶著堿味,我家秀兒的饅頭,那才叫一個好吃,又白又嫩又軟潤。
唐河對天誓,他說的真的是饅頭。
這時,撲拉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虎小妹,踩著水十分歡快地跑了過來,嘴上還叼著一大坨雪白的玩意。
虎小妹到了跟前,把那一大坨扔到了唐河的跟前。
“啊,這是鵝啊,哪來的大白鵝啊!”隊長驚呼了起來。
那只鵝揚著脖子,啊啊地叫喚了起來。
唐河看著這只明顯瘦弱的鵝,不由得啊喲了一聲。
“這,這特么的是天……啊喲!”
唐河的話還沒說完呢,虎小妹上去就是一口,把這只鵝的脖子咬斷了。
“天鵝!”
唐河這會才把話說完,可是晚了。
虎小妹舔著嘴巴子上的白羽毛,十分優雅地臥在唐河的邊身,虎尾得意地甩來甩去,像鞭子似的抽在唐河的后背上,抽得很疼,都起凜子泄火了。
它完全就是一副我厲害吧,快夸我,但是我不稀罕的傲驕模樣。
一只白天鵝,一只被老虎咬死的白天鵝,天知道虎小妹是怎么潛到人家跟前,又把它叼回來夸功的。
隊長四下看了看,小聲說:“唐哥,要不,咱吃了吧!”
唐河黑著臉沒吭聲,隊長得到了默許,趕是招呼過來燒水拔毛。
雪還沒化盡的季節,鵝毛還好拔。
要是雪化盡了,鵝毛有小羽小根,扎在肉里去不干凈,所以才有雪落鵝斷魂的說法。
一只鵝哪夠十幾號人吃啊,好在初春的季節,這山里能吃的東西也多,樹皮都是嫩的。
除了隨處可見的婆婆丁,車前草的嫩芽之外,附近的榆樹也遭了秧。
去了外面的老皮,剝下緊貼樹干里的嫩皮,這玩意兒曬干了能做死老貴的朝族大冷面之外,直接放鍋里燉,吸飽了油脂之后,也賊好吃。
噢,吃樹皮能減肥的。
天鵝啊,肯定沒有家里養的鵝好吃,架不住它有個天字啊。
就像什么鳳啊,龍啊,天啊啥的沾個邊的,鐵定死貴死貴的。
所以,唐河的盆里,就放了一個碩大的鵝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