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美滋滋地收拾著獾子。
她很開心。
因為,外屋的炕塌了嘛,要收拾炕,還要重新抹炕面,一層一層的,沒個三五七天都住不了人。
這樣她就可以跟唐河和林秀兒擠一個炕了,再加上個虎小妹,擠得滿滿當當……
唐河和杜立秋把大鍋支上,進屋收拾撞塌的炕。
獾子很肥,肥油不老少,剝剩下的送到前院去,晚上吃獾子燉土豆豆角粉條子。
唐河家的炕只塌了一小半,把預制板抬起來,下,再燒炕烘干,再多抹幾層幾遍就好了。
前院已經飄來了陣陣肉香味兒。
唐河一進屋,就見李淑華的臉臭臭的,唐大山的臉上訕訕的。
李淑華一邊拿著碗筷,一邊沒好氣地說:“才過幾天好日子啊,就是燒的慌,像前幾年一樣,三斤豆油吃一年,也不見誰餓死了。”
唐河把唐大山拉到了一邊,小聲地問咋了。
唐大山說:“這獾子肥,肉還好,讓你媽做白瞎了,我做的菜!”
“啊!”
唐河明白了。
有的時候都說孩子不愛吃飯,拋開孩子的問題不談,大人就沒錯嗎,你有沒有嘗過你自己做的飯菜,好不好吃啊。
李淑華做菜的時候,這個舍不得放,那個舍不得放,就連鹽都是那種最便宜的大粒鹽,用鹽的時候,要把鹽放到菜板子上,用菜刀輾碎了使。
燉菜還好,炒菜有的時候鹽都化不開,一口一個鹽粒子,那才叫一個咸爽。
男人不會過日子嘛,家里油不缺,花椒大料啥的往死了放。
別說這年頭了,放到后世,這些玩意兒也不便宜啊。
好在大家都習慣了。
此前沈心怡來前院吃飯的時候,李淑華還當個且招待。
這時間長了,就跟自己的兒媳婦兒沒啥兩樣了。
就連沈心怡都習慣了,你嘟囔你的,我吃我的。
獾子油水豐厚,又用農家大醬,還有重料壓住了野牲口的腥臊氣。
大塊的獾子肉燉土豆,豆角,粉條子。
湯汁兒收得剛剛好,好像還炒過糖色,湯汁特別的紅亮。
特別是豆角和粉條上,還冒著細密的小油泡。
特別是燉過土豆,黏的乎的湯汁兒,往大米飯里一拌,啊喲我草,你就來吧,吃飯必須得用盆。
用盆說的是杜立秋,他直接把蒸飯的,那老大的飯盆給拽過來了,把里頭的飯劃拉劃拉,還有不少米粒沾在盆的邊上,不好往下刮。
索性直接用這個大盆,把再菜往里一倒一拌,埋頭咣咣的炫。
媽的,跟豬餓了三天搶槽子庫庫炫簡直一模一樣。
光顧著吃飯了,連酒都沒喝。
杜立秋也沒吵吵著喝酒,吃得肚子溜鼓,然后不客氣地又盛了一盆,端著一盆菜,在李淑華的喝罵聲中,晃晃悠悠地回家,老婆孩子還沒吃呢。
唐河回家收拾了一下,喝點茶水,出點透汗,再用院子里曬好的溫水沖洗了一下,清清爽爽地上炕,睡覺。
洗完澡之后,直接啥也不穿,把被子往身上一蓋,那才叫一個得勁兒。
林秀兒和沈心怡抱著孩子去潘紅霞那里串門子去了,喪彪不放心孩子,岔著腿也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