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的錢不是平均的。
如果事實如他所想,那么,他是不是在無形中占了戰友的便宜?
“你別多想。”錢裕豐道,“三萬聽起來不算多,但實際上,別說三萬,少三百,我們也沒辦法把店開起來。”
當晚,李仁和錢裕豐離開,張大輝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仰頭望著夜空上一顆顆遙不可及的星星。
他真的可以答應嗎?
可是,就算他砸鍋賣鐵,把母雞、雞蛋、家里的一切拿出去賣錢,他也湊不出三萬。
張大輝搖搖頭。
和戰友一起開一家射擊館于他而言就像那掛在天邊的星星。
看著美,但也只能在想了的時候,出來看一看。
在掙扎和不舍中選擇放棄,張大輝如釋重負。
忽地,耳后輕慢的腳步聲響起。
他回過頭,父親披著母親為他織的紅毛衫站在門口。
他伸出手,向張大輝招了招手。
兩人來到東屋,張父把他拉到木柜前,示意他把柜子搬起來。
方方正正的木柜裝滿床褥,靠他一個人全部搬起來,還真不是一件輕松事。
輕手輕腳地挪開木柜,張大輝拭去額頭上的細汗。
他轉頭,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木柜是母親當年結婚的嫁妝,從他記事到母親生病去世,一直擺在一張大小相當,厚度一指的木板上。
他以為是防潮,沒想到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一張張顏色各異的紙幣亂糟糟地鋪在木板凹槽里,面值大到100,小到5元。
絕大多數的,更多是藍色的10元和黃色的20元。
張父拉著他的胳膊,開心地向他指了指里面的錢,雙手比劃著,意思是:「都拿走。」
“爸……”
張大輝淚水盈眶。
他不敢想象憑父親拿著自家小院種的菜、雞蛋去集市上換的錢,眼下這么多張紙幣,他要攢多久。
見兒子哭了,張父趕緊擺擺手表示「沒關系,菜還能種,蛋也能賣,錢,爸還能賺,還能攢。」
張大輝沒辦法問心無愧地拿錢去找戰友,他搖搖頭,拒絕了父親的愛意。
張父知道兒子執拗,從東屋追著他走到西屋,拼命解釋:「我作為你的父親,從來沒有給過你好生活。如今,你有想做的事,有人喜歡你,愿意和你一起拼,為什么不去?好機會不會總留在你的身邊,看到了,抓住他,不要像我一樣!」
“你怎么了?”張大輝看著他,“你耳朵壞了,不能說話,找不到工作是你愿意的嗎?”
還不是可惡的病痛!
「可你不應該一輩子留在山溝里。」
「不應該放棄自己,不應該認命。」
張大輝執拗性子的源頭正是張父。
入夜,張父把多年攢下來的所有紙幣分類扎好,將總數三萬一千二百四十五塊錢寫在紙上,一并放進塑料口袋。
第二天清晨,距離去市里的第一班車到站還有半個小時。
張父把袋子塞進張大輝的懷里,將半夢半醒的兒子一腳踢出家門。
砰!
張大輝望著緊緊關上的家門,算是徹底清醒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