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開手機,看著一切如常的聽筒,險些以為他要從里面鉆出來,責問他:「你把計安哥怎么了!」
“說來話長。你問,我也沒時間回答。我找你是有其他事。”
栗山涼默念「vent、韓楓、賀威都在,計安哥不會有事」三遍,勉強壓制忐忑不安的心臟,提不起興趣地問:“什么事?”
他認為此時此刻,除了白計安的身體和安危之外,沒有什么能讓他更緊張。
“cathara回國了。”
“俄羅斯?!”
“沒錯。接下來該怎么做才能把她的刑罰減到最低,你明白。我和計安都沒時間,所以……”
“我來!”
vent笑道:“就等你這句話呢。記著,落地之后隨時保持聯系。我、計安,韓哥,誰都可以。總之,一切小心。無論中間出現任何變動,不要單獨處理。”
栗山涼翻身下床,將前兩天為去美國裝好的證件包拿出來,說:“放心。”
他早就想幫cathara做點什么了。
掛掉電話,栗山涼扭頭看著緊閉的臥室門。
去找cathara的他必定要去莫斯科走一趟。
洛杉磯已經被聶開宇攔了一次。
這一次,他要不要趁他上班,偷偷跑掉?
咚咚!
突然的敲門聲嚇得栗山涼心里一驚。
“干嘛?”
聶開宇頓了頓,說:“開門。”
栗山涼趕緊把證件包放回原位,一邊關抽屜,一邊說:“你說開,我就開?”
“我讓你去俄羅斯,只要你別一聲不吭地逃走。”
什么!!
栗山涼環視一圈臥室無果,他快步上前,一把拉開房門,怒道:“別告訴我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安裝了監控器!”
“不,傳統技法。”聶開宇抬手敲了敲門板,“偷聽而已。”
栗山涼似信非信地盯著聶開宇。
直覺告訴他,就算臥室里真的有監控器,這個變態的初衷也絕對不是為了監視他。
“想什么呢?”聶開宇矮身湊近他:“看起來不怎么正經的樣子。”
栗山涼別開視線:“你才不正經。”
“的確,這個我不否認。”
栗山涼斜睨從剛剛開始精神不佳,連騷話都說得平平無奇的聶開宇,疑道:“你真的愿意讓我去?”
聶開宇頷首,轉身回到客廳:“只要你還愿意回來,還記得我在等你。”
“你說的也太嚴重了吧。”栗山涼不解地追過去,“什么叫還愿意回來,還記得有你。離開一陣子又不等于分手,你至于嗎?”
聶開宇收拾一口沒吃的甜品,說:“那是你沒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過。”
從前覺得家里有了個借住的麻煩。
但現在,他已經沒辦法想象每天下班回家,房子里沒有栗山涼了。
每天下班的路上,他最期盼的就是回家。
給他做飯、吃他做的飯、和他圍在茶幾上一塊邊吃邊看電視、一起洗碗、一起洗澡、抱在一塊睡覺。
他一度期盼冬天快點到來。
這樣就可以和他窩在家里,捧著兩杯熱乎乎的咖啡,看著窗外片片雪花飄飄灑灑地落入無盡的深海。
可現在呢?
明明事情還沒發生,想要的人就在眼前。
可撲面而來的失落和寂寞就像一個個孤魂野鬼圍繞在他身邊,讓他痛苦、害怕、無所適從。
瞧他像個棄夫似的,一邊收拾被他拒絕的甜品,一邊可憐巴巴抹掉眼圈里打轉的淚,栗山涼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