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白計安懶得廢話:“想做什么,直說。”
藤原沙里奈輕蔑一笑。緊接,身側若眾抬手一拋,一把漆黑的武士刀從天而降,落入白計安掌中。
藤原沙里奈悠哉地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敢不敢和我下去?比一場。”
白計安掂了掂通體全黑的武士刀,另一只手握住刀柄施力拔刀。
只見刀刃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宛如清冷澄澈的秋水,閃著無盡的殺意。
白計安眸光暗了暗,唰地一下,將刀刃收回鞘中。
“你提出比試,無非是想找個正當理由泄憤。今日,即便我開口拒絕。日后,你還會想辦法,千方百計地纏著我。”白計安無奈地聳肩,“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現在答應,順便一刀斷了你報仇的念想。”
藤原沙里奈起身,右手自然搭在佩刀上,冷哼:“那你也要有這個本事。”
“等等。”
“怎么?”藤原沙里奈面露兇光,“想反悔?”
“不反悔。”
“那你想干什么?事先說好,耍花招在我這是沒有用的。”
“不,我只是想在比試前要一個公平。”
“公平?”藤原沙里奈蹙起眉尖。
“沒錯。就像你提出比試的初衷是為了找機會泄憤,那我應戰的理由總不該是給你一個泄憤機會。所以,如果我贏了,你如何?”
藤原沙里奈笑了:“你贏?”她用細長的眉眼打量他,“你信不信,哪怕我蒙上眼,你也別想用你那孱弱的刀法傷我衣袖半分。”
“好啊。”白計安向身后待命的保鏢勾勾手。
接過對方遞來的蒙眼布,白計安舉到藤原沙里奈眼前:“白色,與你的刀剛好相配。”
藤原沙里奈瞪著白計安手上的物件。
原本,她只是在聽到他大言不慚的時候隨口一說。
誰成想,他竟真找人拿來一條蒙眼布。
眼下旁觀者全都看著,她騎虎難下,只能咬咬牙,一把抓過蒙眼布,向門外走去。
“等等。”
白計安又一次叫住她。
他慢慢轉回身,面對暗暗動怒的藤原大姐頭,慢悠悠地說:“你還沒說,如果我贏了,你要怎么辦?”
“我說了,你不會贏。”
“萬一。”
“沒有這個萬一。”
白計安煩躁地閉眼再睜開,自語道:“和你們說話真費勁。”
原本可以用中文抱怨,他卻非要用日語。雖然放低音量,但也不會讓旁人聽不清。
雪白色的刀柄被藤原沙里奈握得咯咯直響:“你剛剛說什么?敢不敢再說一次?”
“說幾次我都敢。不過,看你想在這動手的樣子,我暫且緩緩。等到下去,你想聽幾次,我就說幾次。還有,既然你不說,那我自己說。”
白計安反復看著手上的武士刀,滿眼中意:“如果我贏了,你這把刀歸我。”
藤原沙里奈沉默。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單手轉一圈長刀,白計安十分氣人地歪了一下腦袋,說道:“走吧,給你個機會打敗我。”
搭乘貴賓專用直梯下降至一層。
黑衣保鏢手舉半空,猶豫開左右哪一扇電梯門。
“怎么了?”藤原沙里奈冷眼盯著他。
黑衣保鏢為難極了:“主人不在,我們不敢擅自做主。”
“不過叫你打開角斗場的門,有什么困難的?!”
“可是,您叫我們通電呀!要是普通人倒也沒事……”黑衣保鏢怯懦地看一眼白計安,“這,萬一傷著,我有幾條命也擔待不起呀!”
藤原沙里奈嘲諷道:“為什么擔待不起?傷了,又不是死了。還是說,這是你們家主人新娶的夫人,寶貝得掉一根頭發都要拿你是問?”
“夫人!”
黑衣保鏢一嚇,慌亂中對上神色不改的白計安,嚇得全身直哆嗦。
“不,不是的。是主人的貴客,主人吩咐要照顧好的貴客。”
藤原沙里奈沒心思繼續和他拉扯,命令道:“我說什么是什么!開門,通電。”
黑衣保鏢立刻點頭應聲。按開電梯門前,他扭頭朝同伴快速使了個眼色。
距離角斗場表演開始還有半個小時。
白計安跟隨藤原沙里奈,在若眾和保鏢的保護下穿梭在紛亂的人群當中。
忙里偷閑,他回想從白天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難免身心俱疲。忽然,右手小拇指被輕輕勾了一下,力度很輕,像一片拂過的白羽,似有似無。
白計安猛地一怔,在保持極度理智的情況下,腳步還是僵住半分。他下意識攥緊手指,又突然一松,長刀險些落地。
一把撈回黑刀,白計安趁機向后探望。來來往往,除去一個又一個背影,四周盡是陌生臉孔。
“怎么了?”
白計安回神,身側的保鏢問道:“是有什么問題嗎?”
白計安失落地搖搖頭。
轉身的剎那,不經意的一瞥,他目眥盡裂。
“既然沒事,我們繼續往前走吧,馬上就到了。”
白計安僵硬地轉過身,眼前全是方才瞥見的畫面。
高大挺拔的背影,后頸長著一顆和他一模一樣的,小小的黑痣。是他每每看到都會受到引誘,忍不住去親吻、舔舐的隱秘觸點。
賀威。
白計安五味雜陳地皺起眉。
你果然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