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
他疑惑一看,白計安像白天做夢似恍恍惚惚的。
“你怎么了?”他匍匐竄到他眼前,左右盯著看了一會,訝道:“你不會一直在走神,壓根就沒看電視吧!?臉還紅撲撲的,該不會發燒了吧?!”說罷,他伸手“吧唧”一下拍上白計安的額頭摸了兩下,嘴里還咕噥著:“好像是比我的熱點,但也不是很熱,不太像發燒。”
白計安訕訕地拿開他的手:“我沒事。”
那是他們相識的第二年,彼時的白計安在他眼中,屬于性格悶,有苦寧可往肚子里咽也不肯多說一個字的人。
所以,當他認可白計安,想和他成為朋友的那一刻,他便暗下決心,今后,只要他往后縮一步,他就向前跟兩步。
“過來。”他向白計安勾手。
白計安看著他的手指,臉更紅了:“做,做什么?”
嫌他做事磨磨蹭蹭,賀威索性什么都不說。他突然伸手勾住白計安的后頸往自個兒身前用力一拉。
額頭相貼,他左右晃了晃腦袋,仔細琢磨:“真有點熱。”
“賀,賀威!”白計安一把推開他,看起來嚇得不輕。“別,別這樣。”
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剛才他們的距離似乎太近了。
因為小時候發燒,無論病人是他還是姐姐,父母都會在找到溫度計前用貼額頭的方式提前查看他們有沒有發燒,如果發燒了,是輕是重。
可眼下,白計安的反應顯然是嚇到了。
或許,不是每個人的父母都會和孩子貼額頭。
“抱歉。”他有些磕巴。
“沒事!”白計安趕緊解釋,“我不害怕,我就是……”
可惜他支吾了半天,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眼看自然和諧的氛圍正朝著一個神秘的方向一去不返,他立刻爬起來,抄起枕頭按在盤坐的雙腿上,指著還在播放的動物世界說:“我們看電視吧!”
白計安頓了頓,用很小的聲音說:“你不是小學畢業就不看了嗎?我可以換一個。”
“沒事!這個挺好的,好多年沒看了,重溫,對,重溫。”
他語氣急促反復,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急,這么重復。
直到電視里春暖花開,動物們到了交配的季節。
他瞥到白計安的肩頭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隨后他默默地說了句“我們還是換一個吧”,然后動作迅速地爬到影碟機前換盤。
在十幾集動物世界中,白計安似乎終于找到一集滿意的。
看著片頭不斷閃過的冰河巨獸,他猜想這集應該不會春暖花開。
很快鏡頭切至要介紹的第一個動物——劍齒虎。
「聽,冰原深處傳來低沉的嘶吼,像滾雷碾過凍土。這是劍齒虎的警告,聲波能震散百米內的獸群。它伏身時如磐石,爆發卻似閃電——短距離沖刺時速超60公里,強壯的前肢瞬間迸發500公斤以上的沖擊力,足以將野牛撞得肋骨斷裂。
看那對12厘米的彎刀狀犬齒,如出鞘的匕首刺穿獵物咽喉;鋸齒狀裂肉齒上下咬合,能像鍘刀般切斷肌腱。當它踩碎雪地逼近,每一步都砸出深達10厘米的爪印,400公斤的身軀下藏著毀滅級的力量。這不是普通的獵手,而是冰河時期行走的殺戮機器——劍齒虎,用尖牙與利爪刻寫著頂級掠食者的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