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門鈴聲響。
栗山涼打開門，迎面而來的不是聶開宇的臉，而是一大束如烈焰般火紅的玫瑰花。
他怔愣地看著花，許久沒有說話。藏在花后的人等不及，忽然歪出腦袋，朝他眨眨眼，關切地問：“你怎么了？不喜歡？”
栗山涼回神，連忙搖搖頭，接過比他上半身還要大的玫瑰花。
“又不是傳統的情人節，干嘛買花？”他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vent不在國內，沒辦法給韓楓哥過節。”
“有什么關系。”聶開宇追上來摟住他的腰，“韓楓又不會介意。”
這點栗山涼也清楚，只是，聶開宇越是這樣，他就越沒辦法開口告訴他，他打算下個學期開始回美國讀書。
甚至，他每每看到他朝自己微笑的臉，都會產生「大不了不回去」的想法。
“不行不行。”栗山涼趕緊搖搖頭，妄圖將動搖的念頭徹底甩出去。
他留下，可以每天看到聶開宇沒錯。但他工作忙，能看到也只是早上和晚上，白天一整天的時間，他都要在無所事事中度過。
長期以往，無法提升自身的他只會像一朵從鮮艷到枯敗的花變得黯淡無光。
他不要那樣的人生。
“寶寶。”
栗山涼茫然抬起頭，聶開宇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一身居家服站在他的面前。
他接過玫瑰花，定睛看著他，有些嚴肅：“你有什么心事嗎？從剛剛開始就有點怪。”
栗山涼正要開口，目光卻被玫瑰中央的黑金色卡片吸引。上面是聶開宇親手寫下的告白，還是那么直言直語，不知羞。
栗山涼深呼一口氣，將嘴邊的話生生咽下，露出自然又可惜的微笑：“蛋糕好像沒有想象中成功。”
聶開宇微怔，隨即心臟落地，安心道：“我還當什么事。”
他繞到栗山涼身后，雙手搭上他的肩，向廚房進發：“走，帶我看看去，是焦了，是黑了，還是著火了？”
“等等。”栗山涼轉身舉了舉沉得要死的玫瑰花：“我先找地方放下。”
“這有什么好找地方的？”聶開宇拿過花，朝他拋了個媚眼，小聲說：“當然是放在我們的房間，晚上泡花瓣澡。”
一掃方才升起的感動，栗山涼狠狠白他一眼，說道：“你還真是越來越會過日子了。”
聶開宇得逞一笑，捧著巨大到看不到前路的花束，像個放學的小學生朝臥室的方向蹦蹦跶跶。
給彤彤調好動畫，韓楓從客廳出來，恰好看到栗山涼對聶開宇背影揮空拳。他無奈嘆一聲氣，溫柔叫道：“栗子。”
栗山涼回頭，撞見韓楓，他有些害羞：“哥什么時候出來的？”
“剛出來。”
栗山涼微微垂下眼，盯著鞋頭：“你都看見了？”
栗山涼指的是花瓣澡，而韓楓卻以為他說的是揮拳。
“嗯，看到了。”
栗山涼的臉一下子紅了。
“栗子。”韓楓移動到他面前，像老父親般規勸：“你該對聶少爺好一點。”
栗山涼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