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一時死寂。
趙敬堂面色陡紅,伸出去的手一時不知道該去拿繪圖,還是將那本《山川志》遮擋起來。
最終沈言商先有了動作。
她拿起那本《山川志》,指尖輕撫過上面的木槿花,“我與思弦姐姐有過數面之緣,她雖是個溫婉女子,內心卻也有熱烈的一面,她曾說,她愿如飛燕,遠游越山川。”
“夫人,我……”
“我知夫君愛慕思弦姐姐,當年若非幫我沈府,便是她入宮夫君也不會再娶旁人。”
沈言商沒有去翻那本《山川志》,她內心終究沒有強大到可以面對里面的內容,即便她并不知道那里面會有什么。
許是滿頁的木槿花,又或者是滿目的相思情。
她將那本書擱回原來位置,“沈屹說過會盡全力找到思弦姐姐的尸體,夫君不必擔心。”
“夫人可信我?”趙敬堂抬頭,眼睛里閃過一絲莫名的恐慌。
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覺。
沈言商輕淺一笑,“夫君說的什么話,我自嫁你那日,對你便是絕對的信任,這份信任亦從未動搖。”
趙敬堂放松下來,“多謝夫人。”
“不瞞夫人,我這幾日一直在想會是誰偷走思弦尸體,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都懷疑我自己……”
趙敬堂說著話,忽覺頭暈。
漸漸的,他有些支撐不住,身體慢慢倒在桌案上。
書房里重新寂靜下來。
看著對面已經陷入昏迷的趙敬堂,沈言商緩緩站起身,繞著桌案走過去。
她將那盞喝凈的瓷盅收回到食盒里,視線回落,眼底的光平靜且淡然,“不是你,是我。”
桌上燃著燭燈,她吹熄那燈。
書房頓時陷入黑暗,月光如紗,透過窗欞灑下斑駁光點。
沈言商神色乍冷,走向北墻。
墻上有幅畫,畫中有山水。
那山水,是《山川志》的第一頁。
嶺南。
沈言商足尖輕點,飛身躍起將那畫取下,收卷好擱至一旁,再回身時自發髻間拔出一只銀簪。
簪尖置于青磚交接位置時,她指尖輕點。
簪子里頓時發出細碎的喀喀聲響,在寂靜書房里顯得異常清晰。
數息,簪尖左右兩塊青磚緩緩移動,里面出現一個暗格。
借著月光,沈言商看到暗格里有一個方盒。
她快速拿出方盒,打開看時,里面疊著一張絲帛圖。
為免出錯,她蹲下身將方盒擱到地面,拿出圖紙,展開時‘地宮輿圖’四個字赫然映入眼簾。
就是它!
沈言商確定無疑后把輿圖塞進懷里,之后將方盒放回暗格。
這樣的機關于她而言毫無難度,她只用簪頭敲了下暗格內里,兩塊青磚自然閉合。
待北墻恢復如初,她將那幅山水畫重新掛好。
待她走回去時,桌案上的趙敬堂‘睡’的很沉。
她站在桌邊,目光又變回最初的溫柔,“你別擔心,所有事都交給我。”
書房的門,開了又闔。
夜風卷進來,帶起些許涼意。
書案上,被趙敬堂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