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顏知道秦昭在擔心什么。
在秦昭看來,她執意與蕭瑾和離的原因是被傷透了心,眼前這間屋子正是蕭瑾與阮嵐茍且鬼混的地方,難免會勾起她的傷心事。
可秦昭哪里知道所有與蕭瑾決裂的理由中,這點最不值得一提。
“我沒事。”
顧朝顏隨即邁過門檻。
村舍房間比不得郡縣,蓮花村又是自建村,房屋多為泥草房,地面以鋪青磚頭為主。
屋子分里外,外屋是灶臺跟簡單的廚具,里屋臨窗有炕,北墻擺著兩個大木箱,雕花的門窗陳舊掉色,窗紙很薄,陽光灑進來倒也敞亮。
屋里擺設不多,裴冽將注意力落到北墻兩個大木箱上,而后看了眼最后走進來的蒼河。
蒼河搖頭。
“秦公子,本官忽然想問,那夜……”
“咳!”
蒼河大步走到木箱前,毫不猶豫打開箱蓋,翻找之后并無發現。
“蒼院令當真沒發現什么?”
“大人怕不是忘了我干什么的。”蒼河表示打了這么多年秋風,這屋子一搭眼就沒值錢玩意!
裴冽,“……”
這時顧朝顏走到蒼河旁邊,翻找一陣尋出幾件折疊整齊的干凈男裝,“這是蕭瑾的。”
秦昭不時敲打地面青磚跟墻壁,聽到顧朝顏說話時停下來。
顧朝顏仔細端詳衣物,“這幾件衣服應該是蕭瑾出征前從將軍府帶走的,說來諷刺,用的還是我江寧顧府的衣料。”
秦昭走過去,打量之后冷嗤,“蕭瑾可真不要臉
。”
“所以蕭瑾的確在這里住過。”
顧朝顏不在乎這個,她走出屋子叫里正尋一把鐵鍬,行到院外那株垂楊柳前,照著阮嵐所說鏟了十來鍬土,當真看到一個破舊木盒。
她扔了鐵鍬,蹲下身將木盒拿出來,打開看,里面裝著三粒碎銀。
裴冽不解,“這是什么?”
“阮嵐說這是她母親給她留的嫁妝……”
顧朝顏握著木盒,大步走到里正面前,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你敢發誓這村子里沒有叫曹明軒跟葉茗的人?那位是拱尉司司首,你該知道拱尉司的手段,敢說一句假話抽筋扒皮定叫你生不如死!”
里正一聽這話嚇的腿都軟了,直接跪到地上,哭喪著臉,“草民住在這村子幾十年,確實沒聽過蓮花村里有叫曹明軒跟葉茗的人!幾位大人明鑒!”
看出顧朝顏過于激動,秦昭走過去,“阿姐,你怎么了?”
“很明顯,楚錦玨來的不是這里!”顧朝顏突兀回眸,眼底布滿血絲。
秦昭略驚,“即便如此,阿姐在擔心什么?”
“如果他沒來這里,那他去了哪里,為何他去的地方會叫蓮花村,有阮嵐,有曹明軒還有拱尉司一直懷疑的葉茗?”顧朝顏臉色有些蒼白,“有人在算計楚錦玨。”
“那又如何?”
秦昭狐疑不解,“退一萬步,如果真有人算計楚錦玨致他誣告阮嵐,案子審下來他也沒犯什么大罪,有柱國公在,誰會動他一根汗毛?”
“阿姐這么在意楚錦玨?”秦昭非但不解,還很生氣。
“我不是在意他,我是在意……”
“阿姐在意的人是阮嵐?”秦昭打斷顧朝顏,“阿姐有沒有想過,她若真是梁國細作,以靖王的行事作派必然會牽連到蕭瑾,你現在還是將軍府當家主母難免會被波及,這案子最好的結果就是楚錦玨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