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辯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蒼河站起身。
“去肆院。”
“蒼院令,我家大人還受著傷,你走了萬一出事我們可怎么辦?”洛風堅持不讓蒼河離開。
蒼河回頭看一眼裴冽,“你們好不容易救回柱國公,若因你阻攔,柱國公有個三長兩短,你家大人第一個不饒你。”
洛風當然知道自家大人為救柱國公費了多少心力,冒了多大風險,雖然不樂意但也沒有再阻攔。
見蒼河拎著藥箱走向房門,楚錦玨當即拎過藥箱,“我來!”
“顧朝顏,你也一起!”
顧朝顏猶豫,一邊是裴冽,一邊是父親……
“顧姑娘放心,裴冽沒事。”蒼河見顧朝顏有想跟過來的意思,淺聲道。
顧朝顏聞聲當即跟了出去,回來路上她除了照看裴冽,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父親,怎么可能不擔心!
看著離開小筑的三人,洛風氣的直跺腳。
“一個兩個都這樣,蒼院令這樣,顧朝顏也這樣!”洛風恨道,轉爾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云崎子,“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么,剛剛怎么不說話?舌燦蓮花那股勁兒哪去了!就這么讓楚錦玨把蒼河帶走?”
云崎子靜靜站在那里,盯著洛風,緊抿著嘴。
洛風皺眉,“問你話呢!”
云崎子將抱在左側臂彎的拂塵揮到右側,依舊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氣,仍就不語。
洛風這才發現云崎子異常,“你怎么了?”
云崎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動了動唇。
“啞?你啞了!”洛風震驚。
云崎子點頭。
“誰干的?”洛風仔細回想,“跟你一起留在扎紙鋪里那個女人?她居然把你毒啞了!”
云崎子搖頭。
“那是誰,你說話啊!”
云崎子指了指自己。
為了不讓青然聽到他說的話,云崎子把自己毒啞了……
此時肆院,蒼河走進廂房,楚晏立時讓出座位。
那會兒馬車駕進拱尉司,他給楚世遠把過脈,只是一時匆忙沒有仔細研究,指腹再落,他眉頭瞬間皺起來。
楚世遠的脈象較之前才入拱尉司時更加紊亂,脈搏時爾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時爾又如滔天駭浪,激蕩難平,洶涌難測。
蒼河屏息,面色漸漸凝重,如同覆了一層寒霜,“柱國公這是……”
“父親如何?”楚晏上前,急聲詢問。
楚錦玨亦圍過去,顧朝顏站在最外面,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
蒼河移開指腹,輕輕掀起柱國公左側眼瞼,露出里面一片血紅。
“怎么會這樣?”楚晏震驚。
蒼河皺眉,“應該是有人給柱國公喂服傷經斷脈的烈性藥,導致柱國公神識混亂,筋脈受損嚴重,只怕……”
“只怕什么?”楚晏突然拉住蒼河的手,“求蒼院令務必救活父親!”
楚錦玨亦紅了眼眶,“蒼院令,父親不能出事,是不是需要換血,我換!我來換!”
顧朝顏正要開口時,榻上楚世遠突然醒過來。
“殺……殺殺殺——”
眼見楚世遠猛的舉起雙手,在空中胡亂擺動,血紅雙眼帶著無盡瘋狂跟殺意,整個人仿佛陷入某種可怕的幻境里不能自拔,蒼河當即上前想要叩住他手腕。
下一秒卻被楚世遠反手揪住衣領,另一只手鉗住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