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庭扶穩墨重,心中生疑。
可他不敢問。
反而是墨重主動開口,“自那日看到血鴉三人被懸于皇城正東門,雜家便與剩下的兩個人失去了聯系。”
俞佑庭微怔,“他們也……”
“不知道。”墨重背脊重新靠在床欄上,因為憤怒鼓起的青筋漸漸消退,聲音變得虛弱。
剛剛的憤怒跟悲慟仿佛抽走了他所有力氣,此刻的墨重,看上去疲憊至極,“雜家當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又在哪里。”
“師傅……怎么會找到三張地宮圖?”這是俞佑庭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惑,往日不敢多問。
今日墨重說的多,他想嘗試一下。
墨重看向俞佑庭,“你想知道?”
“徒弟不該多嘴!”
“他們三人的尸體最終落到雜家手里,雜家愧對先帝,愧對他們三人,于是想在他們面前自裁謝罪,被先帝攔下了。”墨重顫抖著唇,回想那日畫面,心頭結痂位置再次被一把尖銳的刀子割開,鮮血流淌,痛徹心扉。
“先帝想雜家為他們報仇。”
俞佑庭略顯詫異,“先帝不想追查地宮圖的下落?”
見墨重抬目,他低下頭,“徒弟……”
“雜家不去揣度先帝的心思,但先帝肯將他們的尸體交給雜家處置,且全力支持,足以證明先帝對他們有君臣之情,而且……”
墨重狠狠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迅速平復,“而且先帝沒有再下達啟用血鴉的旨意,他們培養的繼承人不會繼續他們的使命了。”
“那豈不是……”
墨重看他,“可惜?”
“徒弟只是覺得血鴉于我大齊十分重要。”
“血鴉是榮耀,也是詛咒。”墨重在這一點上懂得了先帝的用心良苦,“先帝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補償他們。”
俞佑庭不再多言。
“得到他們的尸體之后雜家日夜研究,終于找到他們留給雜家的線索。”
“什么?”
“他們三人臉上的劃痕是有規律的,可見他們是在劃傷面頰之后才被人抓到……那時他們,定然絕望。”
墨重眼神悲凄,“雜家通過他們留下的線索,果真找到了三張地宮圖。”
“就是玄冥現在得到的那三張?”
墨重點頭,“得到地宮圖之后雜家想到一個辦法,但這個辦法需要很長的時間。”
接下來的事,俞佑庭大概知道一二。
墨重將其中兩張地宮圖,通過先帝之手交給誕遙宗跟沈知先。
依照他的說法,那是魚餌。
果不其然。
也就十年,魚上鉤了。
他還記得當自己說出趙敬堂出事的消息后,墨重臉上的興奮,無法用語言形容。
塵封十年的棋局,終于有人動了上面的棋子。
又或者早在五年前十二魔神誅殺永安王的時候,棋局之下已經暗流涌動。
隨著玄冥找到自己,第三張地宮圖落到十二魔神手里,棋局越發撲朔迷離,“眼下玄冥已得三張地宮圖,剩下的兩張早晚會浮出水面,師傅且等。”
“雜家當然要等!”墨重唇角微動,周身上下散出的寒意猶如嚴冬凜冽刺骨的寒風,“雜家想看看,當年到底是誰居然有本事圍剿血鴉!也想知道,剩下的兩人去了哪里,答案就在地宮圖上。”
俞佑庭終于理清其中脈絡,“眼下,我們需要出手?”
“裴冽跟玄冥已經合作,那就看看,他們一起能查到什么。”
俞佑庭,“徒弟會時刻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