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削片刻,蕭瑾在下人的引領下走進書房。
他未著鎧甲,一襲深藍色錦緞長袍,連夜趕路倒也顯得風塵仆仆。
“末將拜見五皇子。”
如今的蕭瑾已經是朝中二品大將軍,
即便在裴錚面前他也僅僅是微微俯身,看向柏衡時神色變得凜然,大有追責之勢,“你就是江陵守將柏衡?”
裴錚皺眉,“論資歷,你該喚一聲柏將軍。”
蕭瑾朝裴錚拱了拱手,“五皇子說的對,論資歷柏將軍是征戰沙場的老將,可論官職,末將是皇上親封的二品大將軍,柏將軍從三品,知本將軍今晚入江陵不到城門相迎,甚至不在府中候著,眼下見到本將軍非但不行禮,穩穩的坐在那里已是失了規矩,本將軍寬仁,不與之計較似乎已經很大度了。”
“蕭瑾,你這是想在本皇子面前擺官威?”
“末將說的哪句話不對,還請五皇子指正。”
柏衡是塊硬骨頭,守江陵十數年,不說將在外皇命有所不受,至少在江陵的一畝三分地,他性子壓不下來,“蕭瑾,你雖是二品大員,可此戰你是皇上派過來的督軍,本將是主帥,拿官職壓我,你還差點意思!”
蕭瑾聞言看向柏衡,“好,我不拿官職壓柏將軍,我便以督軍之職問將軍一句話,七日后大雨,距離江陵十里之外的堤壩可能扛得過連著三日的暴雨?”
莫說柏衡,裴錚都沒想到蕭瑾居然知曉江陵此時大患,“本皇子正與柏將軍商議此事。”
“那兩位可想出破洪之法?”自與夜鷹結盟,又被太子誠心招攬,如今的蕭瑾面對裴錚再無卑躬屈膝之態,連說話語調都透著霸氣。
面對蕭瑾質疑,柏衡一雙黑目迎過去,“蕭將軍既知防洪是當務之急,有何高見?”
蕭瑾瞧了眼身后側椅,走過去,十分自然的坐下來,
“鄱城占上游,一旦決堤放水,江陵堤壩將承受巨大壓力,本將軍知今春江陵降雨是過去十年里最強的一年,欽天監預測七日后還會有一場連續三日的強雨,倘若鄱城在那時決堤放水,江陵必被水淹。”
裴錚跟柏衡都沒說話,因蕭瑾所說,正是江陵當
“本將軍還知柏帥前幾日曾派麾下副將搶占上游要塞,試圖炸毀鄱城堤壩,引水西流,以絕后患,只可惜失敗了。”
柏衡面色些許難看,“沒錯,鄱城主帥夏侯伯將上游三個要塞守的緊,他也在等七日后的大雨。”
“柏將軍糊涂。”
聽蕭瑾這般說,柏衡怒道,“何意?”
“將軍既知生死之戰在七日后,當不惜一切代價奪取上游要塞,而不是在這里耽誤時間。”
裴錚硬是給氣笑了,“聽蕭將軍的意思,柏帥同本皇子在這里商議應敵這策是耽誤時間?”
“難道不是?”
“蕭瑾!”裴錚怒,“你別以為立了些軍功就當自己有多了不起,你那是運氣好!”
蕭瑾反而不急,微微勾唇,“那五皇子信不信,本將軍的運氣會一直好下去?”
柏衡冷聲開口,“聽你的意思,已有破敵之策?”
“雖然不能完全破敵,但可解七日后決堤之禍。”
此話一出,裴錚跟柏衡皆愣。
半晌,柏衡微挑眉峰,“此話當真?”
“兩位以為本將軍來這驛館真是耍官威來了?”蕭瑾很少在裴錚面前可以做到悠然自得。
現在,他做到了。
這種感覺讓他無比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