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青然之意,當下局勢連皇上都沒有明確表態,但凡聰明人,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站隊。
楚依依挑眉,“那崔謙是怎么回事?”
“崔謙也不會無緣無故換鹽運官,他必有動作。”青然眉目深凝,“而且很有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
“我們是太子的人。”
“所以他沒有選擇太子。”
楚依依瞧她一眼,“你不是說不會有人在這個節骨眼兒站隊?”
“大姑娘是不是忘了顧朝顏與姑爺和離那日?”
被青然提醒,楚依依猛然起來,當日和離,亦是蕭子靈大婚那日,在將軍府帶頭鬧事的婦人,正是崔謙的發妻,崔楊氏。
楚依依沉默數息,美眸如冰,“你是說,崔謙站了裴冽的隊,想要對付我們?”
“很有可能。”
就在青然以為楚依依想要找出解決辦法的時候,她卻搖頭,“不可能。”
青然,“為何?”
“當初蕭瑾不過是個守營的又權無勢無靠山的四品將軍,現如今她可是朝中官居二品的大將軍,拜在太子麾下,崔謙之前沒什么動作,現下這個節骨眼兒反而換了鹽運官,保不齊是想在危難時投誠太子,才能在太子轉危為安時受到重用。”
人心本就復雜。
對于楚依依的說辭,青然竟也無力反駁,“奴婢會差人打聽。”
“青然你說,地宮圖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對于地宮圖,楚依依是從蕭瑾入拱尉司助裴冽尋圖時知道的,后來斷斷續續又聽說一些,但總覺得玄乎,“就算存在,它上面畫的周古皇陵是不是存在?”
“奴婢不知周古皇陵是不是存在,但地宮圖一定存在。”
楚依依點了點頭,“是啊,鬧的沸沸揚揚,肯定是存在的。”
“大姑娘沒有想法?”
“什么?”
“將地宮圖占為己有。”
楚依依突然就笑了,“那是皇上都在惦記的東西,我占為己有?你覺得我有幾個腦袋能占為己有?”
青然默。
她有。
卻不是占為己有,她想毀了它。
因為是它,毀了羽籮……
近酉時,暮色漸漸覆蓋北郊破廟,破敗的飛檐被裹在暗色里,變得模糊。
裴冽出現時,秦昭已然等在那里。
一襲黑袍,一張鬼面。
“裴大人找我,何事?”
雖然第四張地宮圖已丟,但他們的聯系還在。
裴冽開門見山,“你與那個女人,是否交換過地宮圖?”
秦昭眼里,裴冽仍是那襲鴉羽色長袍,臉上看不出絲毫因為德妃案失利的頹唐,背脊挺的筆直,“我們都在為皇上做事,何來交換一說?”
“若然同心,她便不會在鶴山搶了本該被燭九陰搶走的地宮圖。”
裴冽一語破的,秦昭倒也沒藏著掖著,“什么事都瞞不過大人,不過讓大人失望了,我們沒有交換。”
這倒讓裴冽意外,“你不同意?”
鬼面之下,秦昭微挑眉峰,“為何是我不同意?”
“她想搶功,必然要與你交換,否則就算被她找到第五張地宮圖,她手里也只有兩張,你手里有三張,在梁帝那里,她未必占上風,她想贏過你,只有一個辦法,先于你奪得全部地宮圖,如此,她勢必要跟你交換。”
裴冽的話倒也讓他有所悟,他一直奇怪秦姝為何要同他交換,原因在這兒。
“可你為什么不同意?”
秦昭當然不能告訴裴冽原因,“以一換三,她未免忒占便宜。”